nbsp;左宗棠看了一眼徐光远道:“少发牢搔,大帅心里有数,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徐光远立即施礼退去了,不过徐光远的抱怨曾国藩却停在耳朵里,自己对徐光远有知遇之恩,所以曾国藩不担心徐光远会背叛自己,眼下大军备四面围城于此,只要林海疆动动嘴皮子,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北洋就要土崩瓦解玉石俱焚了!
不过对于其他的镇统制,其中有曾国藩信得过的,也有没有底的,曾国藩想过派亲信去掌管部队,但是北洋新军练兵之曰就是一级服从一级的教导,底下的兵眼里只有镇统制,统制绝对效忠自己,不过眼前形势逼人,毕竟是人心隔肚皮,曾国藩一时也拿不准了!
左宗棠知道曾国藩的苦恼,眼下南京已经成了一个必死之局,身为大清的臣子,左宗棠从出征林逆哪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不过他想的最多的还是凯旋班师回朝,万巷皆空的热闹场面,自古将军百战死,但求马革裹尸还,说是壮烈尽忠,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这些在外手握兵权督战一方的将军大员,哪个家人不在京畿之地?无论是投降叛乱还是战败,一死就是一大家子啊!否则也不会落入这么一个死局当中!
曾国藩望着左宗棠犹豫了一下道:“季高!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言吧!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了!你与少荃一向不和老夫是清楚的,对于老夫破格提拔他你恐怕也是心有怨言吧?”
左宗棠微微一愣,他不知道曾国藩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事?虽然北洋之内都知道他与李鸿章不和,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为何不和?不过今天曾国藩既然提起了,他也不准备如同以往一般的刻意回避。
于是左宗棠微微一笑道:“我与少荃实际是上观念之上的冲突,他提倡西学中用,我则认为是去皮存骨更为妥当,虽然两者之间感觉差距不大,但是真正艹作起来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少荃就是想得太完美,这样在咱们大清是行不通的,之前我就说过他的淮字营两面光,把营地的排水沟都挖得笔直笔直的,耗费兵士体力,简直就是无用功之举,少荃如果督抚一地也许是个人才,但是他绝对不是个带兵的料!”
曾国藩听完了左宗棠的抱怨也点了点头道:“少荃确实不是个带兵的料,不过恐怕眼下他在朝廷里面的曰子比我们更难过,说不定顶子都被摘了下了大狱啊!”
左宗棠顿时惊讶道:“大帅!这话是从何说起?在怎么说少荃他也是我北洋的参议啊!统领大沽口防务和督练新兵一职。”
曾国藩苦笑了一下道:“就是如此,他才必须去了顶子,稍微一严重就可能下大狱姓命不保啊!你好好想一想,朝廷怎么可能让他带大沽口的二万人马南下救援南京?那几万新军朝廷更是不会让动,少荃他如果不掉顶子,就证明他背叛了咱们北洋,背信弃义,如果掉了顶子下了大狱就说明他尽了力,但是触动了朝廷的底线,朝廷认为他不忠!所以少荃现在比我们任何人都难。”
左宗棠摇了摇头突然道:“大帅!那我们就在这硬挨着等死不成吗?”
曾国藩唏嘘一阵后道:“这六万北洋骨血可大多都是两湘的子弟兵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于林逆反贼的炮火刀兵之下,今天我留你下来就是有事情要托付于你!”
一听到托付二字左宗棠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瞪着眼睛望着曾国藩,曾国藩微微一笑道:“老夫到了这把年纪也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想我湘军几番大战长毛发匪,想定能够平定四方成就一番丰功伟业,结果天下大乱却给了林逆这等枭雄以机会,真是时也命也啊!”
曾国藩停顿了一下道:“季高,想我两湘子弟为大清国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这些将士们我琢磨着给他们留条活路吧!林逆虽然心狠手辣,但是那是对洋人来说,对国人还算仁慈有度,断然不会难为你们的,为大清国尽忠有老夫一人即可!即保全了老夫我的名节也等于是活了你们几万人的命啊!”
“大帅万万不可啊!”左宗棠心惊之下噗通跪倒在地,曾国藩摆了摆手道:“你起来吧!我意以决,老夫我在糊度也不能拉你们几万条命为我这个忠臣殉葬啊!几度征战多少孤儿寡母?难不成我们还没看够吗?你我的顶子是如何染红的?生生死死风风雨雨老夫已然看透了!你去吧!老夫有些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