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看去,却发现母亲不知被谁拽到了场子中间,那些丑角正围着她闹呢,母亲似乎是犯病了,头发被她抓的乱七八糟,一会跑一会跳一会嘴里大喊大叫,只听得围观的人指着母亲大叫:“傻子,疯子,哈哈哈,疯子上场了,疯子上场了……”
川娃急了,推开前面的人猛然冲进场子中间去拉母亲,却被那些丑角挡过来挡过去,母亲又一会跑东一会跑西,围观的人们竟然有的你推一把我拽一下的,母亲已经被刺激的完全没有正常的意识了,只是疯狂的跑,跳,大喊大叫,看热闹的人们哈哈笑着,指指点点着,川娃此时已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是奋力的去抓母亲,他叫到:“妈,妈,妈呀!”可微弱的声音仿佛大海里的一滴水,毫无作用。
他抽出旁边一个人的鼓鞭朝挡住他的丑角身上不顾一切的抽打,被打疼了的丑角转过身抓住他手里的鼓鞭,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来,他只有抱住头,不知是鼻血还是眼泪涂满了整个脸,使他的脸上黏糊糊湿漉漉的。
“快看呐,发疯了,疯子得儿子也发疯了,”人们的嘲讽声也纷纷向他涌过来,他在疼痛和焦急之中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跪了下来,双膝狠狠地跪在地上:“救命啊,救命啊……”他大声地叫喊,拳头停下来了,人们的叫嚷声也停了下来,周围安静了许多,都看着他,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看疯子怎么了?”人们不约而同的把头转向川娃母亲,川娃也赶快别过头去看,发现母亲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在场上蹬腿呢,他冲过去大吼一声:“妈,妈呀!”
看到这样的情形,有热心的人赶快过来七手八脚帮着把川娃母亲抬了起来,帮着送回了家,大哥大嫂也听见动静从家里过来了,找到了一个可以去镇里的车紧急赶往医院。
在车上,川娃的泪如泉水,他的衣服被撕破了,从破洞里露出的几缕旧棉花在微风中切切颤抖。
母亲不住的翻白眼,蹬脚,他和大哥大嫂使劲的掐住她的人中,压住她的双腿,渐渐地,渐渐地,母亲不动了,安静了下来,不停翻动的双眼大大的睁着,从眼角滚落了两滴热泪落在了川娃的手上,川娃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双腿一软,头眩晕不止,可他硬忍着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到了医院,只有一个值班的医生,医生看了看川娃母亲,又摸了摸她的鼻息,说道:“已经咽气了,回家准备后事吧!”
“妈,妈,妈啊……”悲哀的叫声穿透了医院厚厚的墙壁,在天际久久地回荡。
大哥大嫂也跟着抹眼泪,扶起哭成泪水一般的川娃安慰道:“川娃,人死不能复生啊,你想开点吧!”
可此时的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川娃,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条血脉亲情,断了,他是孤儿了,他恨啊,他恨欺负伤害母亲的人,恨自己的没用,恨一切,一切!
可是,一切不可逆转的悲剧还是发生了,他抱住头狠命捶打自己的脑袋,也不能改变现实,“为什么要带母亲出来,为什么要带母亲出来……”他只是无望的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