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哎呀……”花妮着急的咬着牙跺跺脚,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哈哈哈……”川娃看着花妮的窘迫样不由自主的笑了。
突然,川娃感到浑身非常不适,恐惧、担忧的感觉统统涌来,强烈的冲击他的身心,他转过身迫不及待朝舞厅里跑去。
“咦,怎么了,川娃哥,你怎么了,等等我啊,你等等我啊,哎……”
花妮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弄懵了,才拔腿去追,却不料怎么也追不上。
接连两次他的突然离去使她越发对川娃哥的处境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她开始上班也心不在焉并患得患失。
金秋季节,大街上瓜果飘香,到处是小贩拉着成车的水果在街边售卖,间接充溢丰收的喜悦。
花妮挑了几个硕大的红苹果,兴高采烈来到了红玫瑰舞厅,她要用自己绵薄之力表达对他的关心。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那帅气的身影,写满忧郁的脸庞似乎在她的心中深深扎了根,她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有了一份寄托,在陌生的城市有了一副可依的肩膀,最重要的是他懂她。
川娃今天看起来脸色又憔悴了些,花妮关切的问道:“川娃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我陪你上医院去检查一下吧?”
“不,不用,没事的,就是这几天太累了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川娃忙解释道。
他陪着她在外面吃了饭后,在夜市上溜达。
他们一起说起过去的一些事,川娃似乎心情低落,花妮不想他不开心,便绕开了话题。
她好奇的问起他的工作,为什么总是毫无预兆的就突然消失,就像是警察执行任务一样的惊险刺激。
川娃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花妮,竟意外的打开了话匣子,给她讲了许多跟着贾老板时经历的事情。
花妮听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两人又来到了黄河边,柔和的晚风裹挟着霞光的浪漫轻轻拂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体上,也拂在两颗火热的心上。
他们紧紧挨在一起,肩膀靠着肩膀,两只手偶尔碰在一起,荡起心中爱的涟漪。
川娃知道,花妮是喜欢他的,他也一样。
可当火热的爱情真正摆在面前,他却犹豫了,在花妮眼里,他是那么的美好,高大、帅气、阳光,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有多么的不堪。
不是他不主动,他怕连累她,怕辜负她、耽误她的美好,他只是极尽所能的去关心她,用心去倾听她心里的声音,殊不知,正是他如此的做法,才深深打动了女孩的心。
川娃誓要戒毒,当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凶兽向他扑来时,他以强大的自制力和坚韧的忍耐力顶过去了,他不是娇生惯养的身体,那一副被生活的磨盘多次碾压过的身体此时此刻派上了用场。
终于,他摆脱了,摆脱了毒魔,使自己重新站了起来,这种感觉,真好。
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想要热烈的拥抱他们,拥抱这个世界又一天升起的灿烂阳光。
他竟想回去看看了,那离开时决绝的念头到现在已荡然无存,经历过一次从黑暗中的重生,所有之前他以为的苦难、黑暗都已算不上什么了。
他想约上花妮一起,但花妮请不到假,他便独自坐车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当汽车在熟悉的路口停下,他又在那安静的乡间小路上时,他的心中又激动也有一种踏实。
在地里劳作的乡亲远远看到他,都停住手中的活怔怔张望。
他已离家五年,人们早已认不出面前这个高大帅气、英气逼人的俊郎小伙子就是当年瘦小、黑不溜秋、蓬头垢面的川娃了。
他拐入直通到家的那条土路上,看到林二婶抬着铁锨迎面走过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川娃,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大声说道:“你,你,这不是,这不是川娃吗?妈呀,川娃回来啦,这变化大的都让人认不出来了!”她激动的将铁锨从肩头上拿下来,笑着说。
川娃也站定,笑着问林二婶:“二婶,好着没?”
“好着呢,就是上了年龄,这腰也不行了,腿也不行啦!”林二婶呵呵笑着说,早已没了几年前那厉害样,她的热情和惊讶使川娃心里感到一种舒适,往事历历在目,人变了。
告别林二婶,川娃愉快地往前走,又遇到了林小河,他的腿已经全好了,但多少还是有点后遗症,走起路来慢吞吞的,看着苍老了不少。
“林大伯,干什么去啊?”看到无处可躲,川娃只好主动上前热情的问道。
“你,你是?”林小河好像不认识他,眯着眼睛仔细看着他问道。
“我,我是川娃呀林大伯!”川娃笑笑。
“啊,川娃,你是川娃?”林小河几近夸张的将嘴巴张成了“O”形,仔细盯着眼前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他无法将他和从前那个黑瘦又土头土脸的邋遢孩子联系起来。
“是啊,我是川娃,真是川娃!”他复述道。
林小河这才从惊异中缓过来,才从那五官轮廓中看到一点熟悉的影子,“你是川娃,是了,是了。”
“你这几年在外面做什么哩?一直没有音信,这变化太大了,太大了,哎呀!”他连连说着。
川娃并不想和他有过多交谈,敷衍几句匆匆走开了。
近了,近了,那个带给他喜怒哀乐和许多童年记忆的家,此时就在眼前。
多少次啊,梦中的情形,犹如此刻,他站在这斑驳的木门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他包围,他欣喜的看到姥姥和妈妈穿着新衣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看到他后远远的笑了,可当他激动的扑过去想要拥抱时,一切又回到了现实。
梦境,一切都是梦境,难道此刻也是?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掐了一把自己,确信此刻的感觉是真的,因为在那挂着铁锁的屋门口,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长满的荒草。
他走过去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珍藏已久的钥匙,轻轻插向锁眼,“啪嗒”一声,锁开了,双手推开满是尘土的木门,一切如旧,就像他离开时的模样。
每个房间的门挨个被打开了,霉味扑面而来,他挑起门帘,打开窗户,使阳光照进屋子里,然后便拿起抹布清理桌子上的灰尘,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