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遇到!”
川娃笑了笑道:“是啊,我回来了,回来看看,好几年没有给我妈上坟了,所以今天便过来了,你怎么在这里啊,今天也不是什么祭祀的节日啊?”
“我……”东东出了一声,便有点哽咽了。
川娃见状,便安慰安慰他:“别难过了东东,什么样的现实也要接受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在你都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调节情绪了,以后还要撑起一个家哩!”
“可是,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我妈,我发过誓的,一定要将凶手找到,为我妈报仇的,所以才打算以后报考警校,我爹和连香婶自从结婚以来,我们家多了好几口人,日子过得更加困难了,再加上爹受伤看病吃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来钱了,妹妹还小,不能让他不上学,我想放弃学业把机会让给妹妹,但是一想到心中的理想和立下的誓言,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很难受,还不能在家里表现出来,这才打算跑到妈的坟头上诉说诉说,唉!”
“川娃哥,是不是你都要嘲笑我了,一个大小伙子还因为这事儿掉眼泪!”
川娃笑笑道:“嘲笑,如果说你这样也值得被嘲笑的话,那我早就无地自容了。”
“你是没见过我流眼泪的时候呢,唉,谁能没个伤心事,谁能没有流泪的时候呢?说实话,我还是很羡慕你的,最起码有个家,有爷爷奶奶的疼爱,有父母兄弟姐妹,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挨饿也没人管啊,呵呵……”
他自嘲的笑笑,和东东一边走在出山的路上,一边聊。
东东十分好奇他在外面的生活,不住的问这问那。他便一一解答,看着东东脸上的崇拜表情和渴求外面世界的样子,川娃忽然觉得自己在村里尤其是比他小的孩子眼里,形象高大了不少。
他在心里默默想道:看来自己当初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一直在这里耗下去,说不定现在还整天蓬头垢面的放着一群羊,过着别人爱答不理的生活,现在的情形,完全就是之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在谈到东东的学业时,听说他每次考试都是班级里前十名的成绩,小小年纪心里就装着一个大大的梦想,可是,现实生活条件的限制,却迫使他不得不重新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时,川娃沉默了,他的心里此刻做着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究竟是把钱留下来以备以后不时之需呢,还是现在拿出来送给更有用的人,他左右摇摆。
最终,感情的天平向着后者倾斜了,“这可是一个孩子的梦想、前途、未来,说啥也不能毁了。”他在心里默默想道,并下定了决心。
哥两聊的挺投机的,东东羡慕川娃可以自由自在闯荡在一个他未知的新世界里。川娃羡慕东东在学校的一切,能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和前途。
他们像是两块磁铁一样互相吸引,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村庄上。
“你去我家坐坐吧!”川娃对着东东说道。
东东显然是十分想去的,但是怕家里人担忧,他出来时间已经很久了,奶奶应该已颠着小脚满庄子找他了,所以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下午去你家吗?川娃哥。”
“下午,哦,这,不行的,我打算回家稍微歇息一下就要去市里了,走吧,我不会耽误你的时间的!”川娃又一次热情邀请道。
“那,好吧!”东东做了决定,答应了。
他们走进川娃的家,东东四处张望着,“川娃哥,以前就你一个人在家里住啊?”
“是啊,要不然还能有谁和我一起住呢?呵呵……”
“唉,这么说来你真的是有点孤单的,那时候我也小,什么都不懂,而且你经常去山里放羊,也从来不和我们任何人说话,我们总是看到你就远远躲起来,总是感觉和你不熟悉一样的。要不是今天咱两碰到了一起,说不定这辈子也就擦肩而过了,唉!”东东有点相见恨晚的说道。
“呵呵……你说的对,那个时候的我确实太自卑,也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放出来,所以才没有人和我来往一起玩。但现在的我不同了,是外面的世界让我知道了社交关系的重要性和人生不能做一只井底之蛙。”
川娃看看时间已差不多了,如果再迟了说不定等回到市里就又到晚上了,他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东东道:“你等等啊,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什么东西啊?”东东既好奇又一头雾水的问道。
“哎呀,别着急,待会你就会知道了。”
“好,”东东答应了一声,十分期待的向他看去,他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灰蓝色的被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
轻轻打开后,东东一眼看到里面的钞票“哇哦……”不可思议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都是惊讶。
他围着川娃直转圈,不停地说道:“哇,厉害,川娃哥好厉害,竟然能挣到这么多钱!”
“是吗,我不厉害的,钱才是厉害的东西,可以帮你实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也可以毁了一个人和他的家庭,关键是看如何去利用它了。”
“现在,我打算把它送给一个最需要的人,那就是你!”川娃看着东东眼神坚定。
“我……”东东惊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眼圈又红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川娃哥,你,你就是我的大恩人,这辈子等我上了学出人头地了一定好好报答你,这钱就算是借我的!”
川娃赶忙扶起他,点点头道:“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前途,努力大胆去实现你的梦想吧!”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对不起,森爷,暂时借你的钱一用,等我回市里就给你补上!”他心里想道。
风扬起一片沙土,川娃挥挥手告别东东,告别亲爱的村庄,任由汽车带着他远离,漂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