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从50岁接掌槐寨寨主的位置,一干就是40年,可谓是槐寨族谱上干得最久的老寨主了。槐寨寨主之位不是世袭,都是由寨民们选出来的。何时该选举,如何选没有固定的说法,但就像以物易物一样,大家的心里都有杆秤,谁干得好,谁不行,每个人都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老夫真的是不好意思,让恩公一来救了一命不说,还厚着老脸的请您替寨民们看病,如果不是我们申请的乡医迟迟未到,也不会让恩公如此操劳。”罗伯百般致歉道。
“没事,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大伙都很热情,槐寨是个好地方啊!”十三哈哈哈地夸赞道。
“趁着天色尚早,老夫带着恩公好好转转寨子吧,给你介绍介绍我们这的风土人情。”罗伯主动邀请道。
“你去么?”十三看向了一旁的林溪。
“不了,把这些东西清点晚估计太阳都下山了,你一个人去吧,记得别再喝酒了,再跳月兑衣舞可没人救你了。”
“你救过我吗?”十三想起了昨夜自己只穿了一双袜子的情景。
十三和罗伯出了医馆一路向西,沿着鹅卵石的石路向着寨子的深处走去。槐寨真可谓世外桃源,十三见到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脸,他们都是亲切的跟十三和老寨主打着招呼,和谐融洽得就像一家人一般。
老寨主带十三看了古韵古香的吊脚楼,供奉先祖的祠堂,以及古法作坊的染房,还有田间地头里耕种的景象。
“老寨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看的越多,十三越是忍不住。
“恩公但说无妨。”
“槐寨可谓世外桃源,妹子靓,汉子壮,可是以你们这种拒绝现代文明进入的状态真的好吗?孩子们一生窝在山村真的幸福吗?”十三也是乡下走出来的,了解对于领略大千世界是何等兴奋的一件事情。
“槐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寨800多号人,依山而活,依田而生。祖祖辈辈就这么传承到今天,所有的手工技法和生活方式都被保存了下来。
靠的不是现代文明的帮助,而是我们对山神的敬畏,对彼此的奉献精神。
老夫不是腐朽之人,也知道苹果越变越长,三星越变越大。只不过让孩子们放弃自己擅长的,丢进残酷的社会中体验尔虞我诈的生活,真的才叫幸福吗?”罗伯一段话说得十三半天无语。
“算了,我也就是来旅游的,图个新鲜,无意改变你们的生活,只是发表一下我个人的看法。”十三报以微笑道。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寨子最高处,也是靠近山顶的一条石路,这里意外的被拉上了一条发青的铁链拦了起来。
“这条路真特别,别的位置都是鹅卵铺的,这里却是平整的石路?”十三意外发现道。
“抱歉恩公,这条路是通往祭祀山神的祭坛的,每年我们都只会开放一天,今年山神祭的日子快到了,您若多待几天,正好可以前来参观。这可是槐寨最热闹的节日。”
“行,到时候我一定到场。”
这时候,一位身体健硕的山野大汉来到了老寨主的身边,看了看十三又看了看罗伯。
“我自己转转,你们聊。”十三识趣的让到了私密开外的一颗大树下。
大汉这才对寨主说道,“我们搜遍了群山,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没有发现那东西的踪影。”
“算了,你们先停下来,抓紧准备祭祀吧,希望今年山神保佑,别再让那山魈**恶了。”罗伯叹息着。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十三会读唇,这一段异样的对话全部被他看见了。
“果然这村子也不太平。”十三不是怀疑自己命不好,走哪都遇鬼,而是相信无珠的人品,绝对不会将他丢到太平的位置的。
十三支撑着树干站了起来时,突然发现树干上镌刻着一对名字。“罗昔越”、“林月儿”至死不渝。
多像脑残小年轻在狮身人面像上也会干的好事,美其名曰让岁月见证我们的爱情。十三诧异的不是这一对**的情侣,而是在这一对名字下面,如同用血水镌刻着的一句“化为厉鬼,此仇必报”的句子。
“真蠢,都变鬼了,报仇又有何意义?”十三叹息着,可以读出那惨淡字体中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