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客栈修整了几日,等来了巡城司给方三的文书,还等来了李相府给老陈的两封书信。
老陈拆开第一封信,呵呵一笑,“公子啊,我儿说他前不久升任了户部尚书啊,过来报喜来了。哦,他还向你问好呢。”
“陈康大哥?他才三十岁就当了尚书了?户部那个老尚书呢?”李从文欣喜地问道。
老陈想了一会儿,“老夫也不知啊,不过算算时日,应该是杨大将军要办书院之前升的官。”
李从文看了杨小央一眼,突然沉下了脸,“建书院是户部拨的银?”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不必忧虑,有杨将军和李相在,我儿不会有事。”
他见李从文依旧沉着脸,笑呵呵地拆开了第二封信。
杨小央刚才就插不上话,只好在一边看着。
三十岁的尚书?老陈儿子本事这么大?
只是现在也不知道信里说了些什么,原来一直笑呵呵的老陈面色难得有点凝重。
“李相让老夫回去,说有要事相托,怕是不能陪公子继续行走江湖了。”老陈不过片刻表情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向着李从文抱拳道。
李从文欲言又止,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担忧。
老陈呵呵一笑,“公子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再说了,不是老夫自夸,这世上对老夫来说有危险的事也就那么几件。”
李从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点了点头,“老陈,保重。”
杨小央有些不舍,毕竟已经相处了很久,而这个低调和蔼的老爷爷无时不刻不在守护着他们。
现在要走,不知还能不能相见。
鞠夜阑突然行了一礼,轻声道:“既然两位施主分别在即,贫道给诸位算一卦吧。”
杨小央一愣,脱口而出道:“你还会算卦?”
不过他说完就后悔了,众人都鄙视地看着他。
鞠夜阑拿出三枚铜钱,说让每人掷六次。
方三不信这个,但看在他老爹遇到的那个老道的份上,当先拿起铜钱掷了六次。
鞠夜阑记下每次铜钱的正反,待六次掷完后,她闭眼想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困龙得水,上上卦。把握机会便可功名有成,名利双收。”
方三狐疑地看了鞠夜阑一眼,看她不似在说谎,行了一礼,一言不发地告辞离去。
杨小央没想到他这就走了,有些不懂。
李从文倒是懂了,“没听夜阑说吗?要抓住机会。”
杨小央恍然大悟,这时小荼从匣子里飞了出来,对着鞠夜阑说到:“夜阑姐姐,我也要算!”
鞠夜阑看了看只剩一个脑袋的小荼,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算,只好推脱道:“小荼啊,姐姐下次换个方法给你算,好不好?”
小荼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杨小央给小荼拿了颗糖,对着老陈说道:“老陈,你先来吧。”
老陈也不推辞,收起笑容,正色一掷。
鞠夜阑看了面色一白,又复而镇定,“推车掉耳,下中卦。时运不遂,先损后益,但或许能因祸得福。”
杨小央刚开始还有些惊恐,听到后面才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担忧,“老陈,时运不遂,要不你晚些再走?我们帮你转转运。”
老陈想了一会儿,依然显得有些严肃,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鞠夜阑看了眼杨小央和李从文,轻声道:“你们谁先来?”
“我来我来。”杨小央已经等不及了,拿起铜钱就掷。
鞠夜阑看了杨小央掷的,脸都黑了,“就你这样的还给老陈转运?”
杨小央一愣,“怎么了?算出什么来了?”
鞠夜阑幽幽地说道:“鹳鹊同林,下中卦。阴涨阳消,正道衰微,万物难行。”
杨小央吓得一颤,失声道:“怎么同是下中卦,差那么多?”
“哦,还有半句没说,交过节令,忧愁变喜。”
杨小央讪讪地看向老陈,“老陈,要不您还是先走吧,省的我这霉运给加到您身上去了。”
老陈听了反而哈哈大笑,喝了口酒,“那杨公子自己小心,老夫明日便走。”
杨小央又看向李从文,见他脸色不太好,有些奇怪地问道:“从文啊,你不算算吗?”
李从文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接下来跟你同行的,你都这么倒霉了,我还能好到哪去?不算也罢,省的看了糟心。”
杨小央有些不好意思,又看向鞠夜阑,见她一点不担心,疑惑地问道:“夜阑啊,你怎么好像不是很在乎?”
鞠夜阑白了他一眼,“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怕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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