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说道:“这酒楼竟敢杀牛?他们可有向官府报备?这莫非是死牛?怎么会一下死那么多牛?”
李从文美美地喝了口酒,摇头晃脑地说道:“这牛可不是耕牛,而是专门养的。要说这鄂州城为什么能杀牛吃,还是因为我那位故人。其实也就是以为我以前的同窗,是楚国公的长子,现在应该是世子了。”
杨小央点点头,在八王叛乱之后鸣武就没再封过王,只是把之前各王的封地拆开,分给了几个公爷和侯爷,而现在鄂州就是楚国公的封地。
“那位世子做了什么?”杨小央也喝了口酒,以前总觉得难喝的酒今日竟觉美味了些。
“那家伙叫谢言,那时候我刚进学堂,谁也不认识,就见这家伙缩在角落,那眼神跟耗子看到猫一样。”李从文把一只脚翘到了椅子上,手肘靠在膝盖上,用手点了点桌子,“当时我很奇怪啊,我就走到他面前问他:‘你是不是怕人?’他畏惧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那我就跟好奇了,又问:‘你不是人?’他又摇了摇头。”
杨小央听到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确实是你能问出来的话。
李从文又一拍桌子,“你猜怎么着?我问了两句话他竟然哭了!我当时就傻眼了,没办法,只好想办法哄他。”
“你怎么哄的?”小荼很给面子地应和道。
李从文嘿嘿一笑,“我当时就凑到他旁边,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句:‘我偷偷告诉你,我也是人!’他就不哭了,反而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从此以后啊,他就敢跟我一人说话。”
两个半人听完都一脸呆滞地看着李从文,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从文摆摆手,喝了口酒,“往事不要再提,现在谢言应该就住在这城内,明早咱们去拜访一下。小荼,来,尝尝这翠玉大虾。”
杨小央见李从文主动揽过了喂饭的活,他就每个菜吃了一口便停下了,开始想些事情。
他本以为鄂州城是一座小城,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找到不违道人先师的后辈。现在看来这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要是明日能拖楚国公的世子帮帮忙,应该能方便些。
只是他和那谢言不熟,看来只能告诉从文了。不过只能说有不违道人的遗物要转交,具体的就不好多说了。
杨小央有了主意就不再多想,拿起酒又喝了一口,看到鞠夜阑正盯着游星湖看,忍不出长叹了口气。
这些天一直在想要去哪里弄来尸体,而且最好要死后没多久的,不然阴气不足,药效会差些。
至于研磨生魂,他虽已有决心,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愿去做。
他现在倒希望能有恶人送上门来。
杨小央烦恼地抓了抓头,觉得口中的酒更香醇了些。
忽然,门外传来了悠扬的琴声,杨小央虽不懂音律,却觉得这弹琴之人造诣必然不低。
鞠夜阑收回了看向游星湖的目光,闭目倾听了一会儿,眉头一挑,“此曲本是赞美满园春色,竟给弹出了悲喜同音的境界来,这位琴师必然天赋卓绝。”
说完就当先走向门口,杨小央本不想去,但看到小荼盯着自己,只好抱着匣子一道去看。
杨小央循着琴声看去,只见大堂正中不知何时拉起了一道帘子,帘中有一人影正轻抚琴弦,隐约是个女子。
一曲毕,帘子拉开,一位女子站起了身行了一礼。
她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杨小央只看到她的侧颜,却能肯定这女子相貌必然不俗。
那位琴师边走来一老妇,拉着琴师高声道:“各位客官,这位杏花姑娘是我们沾花楼的艺妓。沾花楼就在边上,要是各位想听曲儿,可要趁早来啊。”
老妇说完就带着人走了,身后跟着一片挽留声。
“没想到是青楼的艺妓。”李从文摆了摆折扇,摇头说道。
杨小央警惕地看着他,想起上次在长安出的丑,决定要是他提出要去那什么沾花楼,自己就找个客栈睡觉去。
李从文左右看了眼,发现之前招呼他们的小二就在旁边,把他拉过来问道:“旁边那游星湖上可有什么好玩的?”
小二还在发愣,被扯了一下才回过神,露出一口白牙来,在黝黑的肤色下格外显眼,“公子啊,游星湖上有画舫,您只要交钱就能上船。船上琴师舞女都有,您还能租一艘自行享乐。”
李从文点点头,结了账后就招呼两人去游星湖。
杨小央回头看了那小二一眼,觉得他刚才发愣是在看那位杏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