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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央叹了口气,再次压下心中的期待,眯着眼看向朝阳。
“哟,杨道长昨晚这是干什么去了呀?怎么裤子都湿了?”
李从文欠揍的声音响起,杨小央一愣,低头一看,脸都黑了,没想到半个晚上裤子还没干。
这湖水有问题啊!
杨小央站起身,用衣袍的下摆挡住裤子,干咳两声,“你昨晚还说要告诉我谢言是怎么取消宵禁的,到头来光顾着喝酒,啥都没说。今天你要给我好好说道说道,我可是好奇的很。”
李从文笑了笑,没说话,指了指脚边的船桨。
杨小央嘴角一抽,默默地拿起浆划向岸边。
......
前往谢府的路上,李从文向两个半人解释起了谢言是如何说服鄂州刺史放开宵禁的:“那个谢言啊,我小时候和他一起读书的时候,学堂的先生们对他是又爱又恨。因为叫他背书,叫他作文,他那是一窍不通,但是一旦说起算学来,那他可就厉害了。
有的时候啊,先生想不出的算题他都能算出来,虽然他从没主动解答过就是了,一直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也不跟人说话。
有的时候先生叫他回答问题,他都不敢说话,那一脸的惊恐跟个待宰的羔羊一样。
我猜他可能是有什么心病,不敢跟人相处,所以经常独自静静地思考问题。
你说一个人独自思考,他也不可能一个人吟诗作对是不是,肯定会想写其他的问题,我估摸着就是这样,让他的条理非常人所及,所以算学厉害。
后来他在学堂只待了一年就回鄂州了,也一直没去过别的地方。
据说在他十三四岁那年,他给他爹写了封折子,叫商贾疏要。他爹看了直接给了鄂州刺史,鄂州刺史又把它上报给了朝廷,一直送到了杨叔那。
你猜怎么着?杨将军当场就让鄂州先行放开宵禁,并鼓励商贾。
后来这鄂州城的赋税越来越高,其中有七成来自商税,杨叔见此便开始鼓励天下各州行商,如今我鸣武的赋税依靠此策已经比之前要高了一倍不止。世人只知杨将军鼓励商贸让鸣武富了起来,谁能想到其实这出自一个不敢见人的少年之手啊。”
杨小央见李从文说得意气风发,搞得像在说自己一样,翻了个白眼,“所以那商贾疏要到底说了什么?”
车厢里探出个脑袋的鞠夜阑也点点头,大眼睛里全是光。
李从文啪的一声打开折扇,随意地说道:“具体的我看过,但没看懂,只知道大致说的是只要百姓多花钱买东西,就能变得有钱。”
“啊?”杨小央和鞠夜阑同时疑惑地叫出了声。
杨小央上下打量了李从文两眼,怀疑地问道:“这是什么道理?真的假的?”
“我也不懂啊,你到时候自己去问他吧。”
华贵的马车来到了一座大宅门前,这宅子比段青在长安的宅子要大得多,也气派得多。
此时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两个甲士,腰间别着窄背刀,宛如门神。
三人下车,李从文笑呵呵地对着那两个甲士拱了拱手,“劳烦二位通报一声,就说谢言故人李从文来访。”
其中一个甲士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再看李从文气度非凡,便没有多说,拱了拱手就进去通报了。
杨小央还没见过谁家用甲士看门的,便觉得这楚国公必然非同一般。
他偷偷地戳了戳李从文,问道:“你说这么多年了,人家还能记得住你吗?要是不让我们进不就太尴尬了?”
李从文撇撇嘴,“他这辈子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怎么可能记不住?”
不一会儿从国公府里走出一老头,惊喜地对着李从文行了一礼,“原来是三公子来了,世子殿下让您去内院一叙。”
老头说完就让下人领走了他们的马车,并摆手在前面领路。
门口的两个两个甲士恍然大悟,显然听说过三公子的名号。
“三公子,这几位是?”那老头看了眼李从文身后的二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他们是我好友。”李从文一边打量府内的景色,一边随口说道。
那老头点点头就不再多言,只是杨小央感觉他好像隐晦地看了自己一眼。
这是觉得我不配做三公子的好友还是怎么的?
杨小央悲愤加疑惑地跟在那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后面,不知为何那谢言要他们去后院。
哪有在后院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