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村夫,可不是大人物。”
“亲娘咧,用古井春泡梅子酒,我都心疼。”李从文说完便心疼地大口一喝,喝完又跟了句,“娘咧,还是十年陈的。”
小荼见李从文喝得悲喜交加好奇得很,眼巴巴地看着他,乐呵却对她一眼严肃地说道:“小孩子不要喝。”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小荼坐直了身子,俯视矮小的乐呵,便对自己的机关身体满意极了。
乐呵也挺起背,连屁股都不沾座了也没比过小荼,只好从别处反驳,“我爷爷说了,喝酒会中毒,从文哥哥你喝完就去躺着等死吧。”
她说道一半就转头看向李从文,但眼里分明全是羡慕。
乐休轻轻拍了拍乐呵的脑袋,喝了句:“礼数!”
“不可能!”小荼不信。
“就是,就是。”乐呵捂着头耍赖。
杨小央知道李从文为了喝酒是不怕死的,拍了拍小荼的脑袋,给她倒了杯梅子露。
梅子露深褐色,滚出的梅子也已经呈现相同的色泽。
乐呵自觉没争过小荼,便对杨小央道:“仙人叔叔,梅子露是泡茶喝的!”
杨小央没喝过这东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不跟这羡慕中毒的傻孩子计较,取来边上的炉子又加了热水。
“还要加薄荷叶!”乐呵又道。
杨小央嘴角一抽,加。
“杯子还要在溪水里放凉!”
杨小央吸了口气,就不能一口气说完?
鞠夜阑已经憋笑倒了三碗梅子酒分给几人,杨小央拿起酒碗,见酒水粘稠又色清如晶,微微一嗅,香如幽兰。
尝了一口,先是梅子酸甜的果香,随后便是甘美醇和的酒味,咽入喉中回味又经久不息。
杨小央盯着酒碗看了一会儿,默默起身拿起了小荼和乐呵的杯子走到溪边放凉。
能喝到如此美味,干点活儿好像不吃亏?
被拿在手里的两只木杯在小溪中稳如磐石,杨小央却能感受到源自溪水的源源不断的冲击。
小溪本是缓缓流淌,却让他生出一种就这样随波而去也不错的感觉。
听着溪水叮咚,看着初现的明月,感受着微风吹拂,头一次生出了想要久居于此的想法,田园之美确实不错。
如果不必劳作的话。
杨小央正难得触景生情呢,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回头一看,就见乐休已经指使着李从文把火堆里的鸡取出来了。
李从文是用他那把破剑从火里挑出来的,杨小央觉得二傻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想把李从文打死。
哦,不对,跟着他一起吃更有可能......
杨小央摸了摸杯底,感觉里面的茶应该已经凉了下来,便快步走了回去。
包着鸡的泥土已经硬了,李从文用剑轻轻敲开,露出有些发黑的荷叶。
打开荷叶,一股子杨小央从未闻到过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鸡的皮微焦却还保留着里面的汁水,鸡肚里佐料的味道也充分散发,游荡于鸡身之内。
杨小央到底是杨小央,被这鸡的香味惊艳到的同时还想到了别的问题,“乐老,没见您家养鸡啊?这鸡哪来的?”
乐休吹了两口气,扯了个腿放到乐呵碗里,“还能哪来的,山下买的呗,我要是自己养能给你们吃那么多?想啥呢?而且养鸡多累啊。”
养鸡累?累就不养了?说好的劳作之美呢?还是说养鸡不算劳作?
杨小央看了乐休一会儿,突然有些怀疑那地可能也不是他种的。
三只鸡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乐休已经掰了个腿给乐呵,几人自然不去抢那只。李从文扯了两个腿两个翅膀给鞠夜阑,剩下的显然是自己吃。
于是杨小央可怜巴巴地看向小荼,被大发慈悲地赐了一个鸡屁股。
鸡屁股肥而不腻,又融进了各种香味,这味道杨小央感觉比两个公爷家吃的还美妙。
乐休看着感激涕零的杨小央,咽下嘴里的鸡肉又喝了口酒才说道:“锅里的饭好了,去拿来。”
杨小央听了乐休的话不禁一愣,看了眼不远处的麦田,“饭?您种的不是麦子吗?哪来的饭?”
“小兄弟,这都元武十七年了,不会还不知道现在稻子便宜着呢吧?我家种的那点麦子哪够吃啊?”乐休皱着眉头,鄙视地说道。
“那怎么不多种点?”
“我都一把年纪了,哪能天天干那么多农活?老汉我种点麦子就是图个乐,买稻子吃多方便?”乐休摇头轻叹,一副与你讲不通的样子。
我算是明白了,您的乐趣不是自己劳作,是看人劳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