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以后失落了好久,不过现在想来也颇为有趣,但最有意思的日子还是我们在京城胡闹的日子啊。”
“诶,最有意思的还是在关中那次,秦王在武东城广邀天下豪杰比武。那时候就老许会武功,我们就是凑热闹的。”
“对啊,后来你就去学了武,还是问扶修崖学的剑,你说要是你学了枪,有没有可能磨枪的名号得给你?”
杨启叹了口气,“那时候老扶还年轻,扶家的武功他都已经练到大成了,谁知道他哪个最厉害?可惜后来在军阵上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追忆往昔是老人常干的事情,也许不能从逝去的事情中得到什么,但总是让人唏嘘的。
赵今生突然对着杨启笑了笑,脸上的肉把他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老杨啊,我要死了。”
杨启低垂的目光抬起,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静静地答道:“我知道。”
“启年你要多帮着点。”
赵启年抬头,抿紧嘴看着他的父亲,眼中已有泪水打转。
杨启站起身走到床前,拍了拍赵今生的肩膀,“你放心。”
“嗯。”赵今生闭上眼轻轻地应道,轻得仿佛要睡着了一样。
杨启扶着他躺下,看着已经泣不成声的赵启年,自嘲般的说道:“我一直说你爹是个昏君,其实我比谁都清楚,他比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差。鸣武内忧外患,他一句话便让什么都不是的我当了摄政王,没有一个臣子敢有异议。
启年啊,你爹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从未在我面前自称朕。你继位后我会帮你,我不会让你爹失望,我希望你也不会。”
“嗯。”赵启年抹着眼泪轻轻地应道,轻得仿佛要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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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夏末的白天也要比黑夜长一些。
杨小央他们吃完晚食,太阳依旧没有落山。
“乐老,你们要一直住在山里吗?”杨小央在厨房内替乐休摆弄着碗筷,他听着院子里其他几人的说笑声,随意地问道。
乐休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住在山里终究有很多不方便。我准备过些日子便搬去木镇住,那里有我几位老友,日后若是我不在了,他们还能照顾照顾呵呵。”
“呵呵的爹娘呢?怎么一直不见他们?”杨小央心有不忍。
乐休苦涩地笑了笑,“他爹心里只有一件事,生下呵呵就走了,而他娘生下她便自尽了。”
杨小央猛然转头,却只看到了苍老的背影,含着痛苦和愧疚。
沉默着来到院子里,鞠夜阑见他出来,摸了摸乐呵的头,“呵呵,今天姐姐累了,有机会再来找你玩。”
乐呵还有些意犹未尽,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一蹦一跳地回了屋。
鞠夜阑面对着夕阳,看着乐呵关上了门,对着几人笑道:“我要死了。”
她的眼睛即使在笑依旧显得很大。
几人都是一颤,却马上收起了自己的悲伤。
小荼当先笑道:“那我们去吃最后一顿好吃的!我要吃麦芽糖!”
“吃多了牙疼。”杨小央义正言辞地拒绝。
李从文用折扇点了点几人,摇了摇头,“自然还是游山玩水最快活,我听乐老说庐山山巅能看到彭蠡湖,此时去正好能看到绝景。”
“那走吧!”鞠夜阑的眼睛里闪着光。
几人没再犹豫,快步向山顶走去。不仅太阳快要落山,也因为鞠夜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鞠夜阑生机已经有些微弱,没走多久便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小荼自告奋勇背起了她,得到了几人夸赞。
他们所在的小峰在庐山西北面,而能看到彭蠡湖的山峰在庐山群峰的中段。
除了小荼,几人都清楚他们来不及走到那里,但几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来,含笑听着小荼不停念叨:“怎么还没到啊?”
他们在夕阳散发最后一抹余晖时登上了一座小峰,小荼把鞠夜阑放下,站在山顶的一片空地上四处张望。
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湖,“那个彭蠡湖在哪呢?”
鞠夜阑深吸了口山间的空气,摸了摸小荼的头,“这里看不到哦,还得走好远好远才行。”
“啊?”小荼很是失望,嘟起了嘴,“可是来不及了,好可惜。”
“无妨,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能看看日落也不错。”鞠夜阑笑着看向天空。
太阳依旧躲到山后,似是在与人捉迷藏,空中的云朵则像着了火一样,火红火红。
鞠夜阑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笑道:“我死后就把我葬在这里吧。”
几人再也没法保持脸上的笑意,却也不想露出太多悲伤,都绷紧了脸。
然而就在这时,几人背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略显凶狠。
“尔等何故闯入本王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