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日莹三人一眼,“从文的朋友?小家伙们有点意思。”
泰正不知该喜该悲,拉着日莹袖子的手更紧了。不是因为更想拦住她师傅,只是因为腿有点软了,快要站不住了。
日莹收起了杀气,刚要说话赵启年便站了起来,挡住了她。
“他们与从文一同游历过江湖,初来京城还望义父不要怪罪。”赵启年说完不等杨启说话便转头柔声道:“你们先出去吧,在外面等朕。”
泰正刚刚还觉得陛下太过软弱了些,现在虽然他的声音轻柔,却给他一种伟岸的感觉,连忙行礼拉着两人出了门。
他们还没走出门,就听杨启哈哈大笑,拍着赵启年的肩膀说道:“你小子难得硬气一回啊!哈哈哈!”
泰正觉得杨启和陛下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亲密许多,杨大将军更不是朝堂某些人口中的奸佞之辈。
这样的杨大将军怎么会与陛下夺权呢?那帮子人肯定是嫉妒杨大将军才这么想的。
赵启年被说得有些尴尬,忙对着丁御医招了招手,“义父久居府中,朕恐义父身体有恙,便请来御医为您诊诊。”
“丁御医?”杨启挑了挑眉,看着低着头行礼的丁神医笑了笑,“连魂魄出游都能看出来确实有点本事。”
丁神医没想到在李相府发生的事情杨启都知道,一时有些紧张,不过接下来一句却让他松了口气。
“既然来了便给我瞧瞧吧,正巧最近我也偶尔头痛,最好能给我开副方子。”
赵启年一听急了,连忙催促丁御医。
丁神医应下,把上了杨启的脉,片刻后开口道:“杨大将军体内有些燥火,想来是作息饮食不当的缘故。在下可以替杨大将军扎上几针,再吃几服药便可无碍了。”
赵启年看向杨启,一脸希冀。
杨启微微点头,示意丁御医施针。
丁神医暗喜,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施针能有些效果,那杨启吃药的概率就更大了。
他刚拿出银针,一直在笑呵呵地喝茶的老陈突然出声道:“慢着。”
他看了丁御医一眼,对着赵启年和杨启行了一礼,“丁御医初来宫中便为杨大将军施针,老夫恐他太过紧张扎错了穴位,老夫也知道些穴位,不妨让老夫来吧。”
赵启年一听有些犹豫了,在几人间来回看,拿不定主意。
杨启却摆了摆手,“晚辈惶恐,前辈还是歇着就好,无需劳烦前辈动手。”
他说完又对着丁御医招了招手,闭上了眼。
老陈深深看了杨启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喝茶,只是脸上没了笑容。
丁神医心中长吁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定下心给杨启施针。
几针扎完,杨启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还真舒坦了些。”
还不待丁神医欣喜,又听杨启道:“既然没事了,那药就不用了吧,留着给别人去。”
“这......”丁神医没想到杨启不是个正经人,一时愣在了那里,谁知杨启又哈哈大笑。
“哈哈哈,瞧你那样儿,逗你玩儿呢,药赶紧配好送来。”杨启笑完又补了句,“你亲自送过来,亲自熬药,没问题吧?”
短短片刻对丁神医来说格外漫长,当真是一波三折,听闻当然求之不得,连忙装作惶恐的样子应下。
“下官已经备好药了,现在就去为将军煎。”
“嗯。”
丁神医倒退着出了屋,行礼的手挡在脸前,尽量遮住自己快要抑制不住的笑脸。
丁御医走了以后老陈也告退了,独留杨启和赵启年两人留在屋中。
赵启年犹豫了一下,苦着脸问道:“义父何日上朝处理政务?有些事情我不太敢往下论断。”
杨启继续吃自己的饭,闻言白了他一眼,“你是皇帝我是皇帝,自己干去,别拿政事来烦我,丢给李敬澜去。”
“有些事情李相他......”
“现在我也处理不了。”杨启喝了口酒,皱眉道:“办书院触动太多勋贵的利益,他们都不愿我再领朝政。而多数事情没他们支持是办不成的,所以我这几月都不出府,就是不想因我误了鸣武大事。
若是有些事情实在无法决断,大事就去问问那些老臣和李敬澜,小事不妨招来些朝中新人议一议,至于那些不大不小的,都丢给李敬澜吧。”
杨启刚说完,门外有仆从喊道:“将军,药好了。”
杨启对着赵启年笑了笑,“行了,你先走吧,我喝完药要再睡一觉。”
赵启年记下杨启说的话后,见有人验了药才放心离开。
杨启看了眼碗中乌漆墨黑的药汤,想起当年在南疆吃的虫子,笑了笑,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