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坐在椅子上安静看书的李从文,嘴角总要忍不住勾起却又马上抚平。
既欣慰又担忧。
书上的句子经常晦涩难懂,所以李从文看不了多久就要转头问问。
“爹,这句什么意思?”
李敬澜看了眼李从文手指的地方就知道是什么,耐心地解释完见李从文依旧盯着自己,不禁笑了笑,“怎么了?”
“爹,这些书上的道理大多都太难懂,就算你说了我也不理解啊。”李从文懊恼地挠头,觉得读书比练剑难太多。
“不理解也要记牢,以后遇上你便懂了。”
“可这里面的道理太多,我怕记不住。”
“那就强行记住。”
“为什么?我大哥二哥不是记得很牢吗?您怎么不准他们当当官?”李从文觉得他爹可能算不上一个好先生,至少学堂的先生在有人不懂的时候还会说说典故帮助他们理解,他爹却只让他记住。
李敬澜叹了口气,“他们是因为要记住而记住,你不是。”
李从文一愣,不觉得自己跟大哥二哥有什么不同,“那陈大哥呢?”
“那是陈老给康儿开了个好头。”
李从文挠头,越问越不明白,干脆放下书问起了他更关心的事情,“杨叔的处境不妙。”
“是。”
“刚才陈大哥去了宫里,我告诉他让陛下带兵把造势的勋贵家给围了,逼他们放过杨叔,不准再散布谣言。”
“就算成了,那也只会让陛下与勋贵们离心离德,这对鸣武不是好事,与杨将军的想法也相悖。”李敬澜摇头,“如今百姓渐渐相信了谣言,觉得杨将军大逆不道,想救杨将军怕是有点难了。”
李从文啪的一声把书合上,身子前倾对着他爹挑了挑眉,“爹,其实要我说救杨叔很简单。”
李敬澜也挑了挑与李从文颇为相似的眉毛,“哦?什么办法?”
李从文随手把书丢到床上,拍了拍大腿,“劫狱呗。”
劫狱?这是鸣武左丞相的儿子该说的话?
李从文看到他爹微瞪的双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道:“爹您想啊,普通的法子现在是派不上用场了,但劫狱这件事大有可为啊。天牢今年守备很少,禁卫中不少将领老卒都是杨叔的亲信,肯定想救杨叔。
我们只要联系上一部分,凑出几十骑候在天牢外,再让两百骑等在北门,接上杨叔以后直冲北疆。北郊有北疆骑兵驻扎,他们如今只听从陛下号令,陛下一定不会阻止,一路上无人能拦。只要杨叔进了北疆,北王一定会保下杨叔的。”
李从文一边说眼咕噜一边转,显然刚才的计划是才想出来的,却不妨碍他越说越兴奋。
李敬澜却依旧静静地坐着,叹了口气,“你如此行事如何让陛下自处?而且......”
李敬澜说道一半就被李从文打断,“爹,顾虑这顾虑那的什么都做不成,陛下是会受点委屈,但想必陛下是愿意的。”
李敬澜依旧摇头,陛下要受的可不止是委屈,而且光论劫狱,怕是也没有说的那么容易。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又听老陈道:
“李相,公子,龙虎山张天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