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先帝恩宠,这是罪一。”杨启思索良久开口道,这语气依旧不想忏悔,更像是一个老人在回忆过去。
在场重臣中就数陈康年纪最小,杨启所说他不曾经历,只听人说过,不解其意,就连赵启年也是如此。
只是他不解的是义父为什么要说谎?
“先帝将当时的御林军尽数交于臣,命臣带兵平叛,然臣初得权势,是以得意忘形,拖延月余,错失战机,致使御林军损失惨重,陈恩公之子更是殒命,这是罪二。”
赵启年瞪大了眼睛,隐隐感到了不对。
“臣仰仗先帝提拔,手握重兵,然心中无策,难以抵御众王。陛下心系鸣武百姓,替臣出谋划策,臣依陛下之计无往而不利,然臣贪图功赏,冒领陛下之功,这是罪三。”
赵启年猛然站起身,却又感到一阵眩晕,晃了两下站稳后依旧在慌神,嘴中喃喃道:“不对,不对......”
只是无人听见,也无人见到。
杨启抬头看了眼,笑了笑,继续运足内力大声道:“平叛之功加之手中重兵,臣于朝堂胡作非为,多次以己之名行他人之策,又多次以下犯上,独断专行。百官忠勇,难以抵抗;陛下受缚,难有作为;贤士遭妒,难献良策,这是罪四。”
“不对......不对......停下,停下!”赵启年在帷帐之后终于喊出了声。
账外的泰正听到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连忙让人传话。
之前负责主持的刑部官员早已吓傻,他猜杨启今日会认个不轻不重的罪,却没想到杨启把自己的罪过说得那么严重,严重到都不像是真的。
他听到陛下的命令酝酿良久才敢开口,只是他微弱颤抖的声音刚刚发出就被杨启盖过。
“臣还颁布侠义令,广收天下豪杰为朝廷所用,剿灭不少江湖门派,实则是为报私仇。臣还以奸计给陈恩公判罪,使其下狱,然此二者罪有余辜,臣不认罪。”
杨启声音越来越大,接着说道:“臣还妄图在朝中结党营私,曾多次试图勾结禁军将领,然禁军忠心可昭日月,不受蛊惑。
臣又试图勾结北王,许诺他助我夺下帝位后分与他半壁江山,然北王不应,恐鸣武动荡,只得暗中命京城外的北疆骑兵戒备。臣贪心不足,觊觎帝位,无策,只得只身刺驾却无奈被阻。
近日臣在狱中回忆往昔愧疚万分,有背先帝遗志,有违陛下信任,虽万死而难辞其咎,臣恳请陛下赐死!”
杨启说完改坐为跪,对着高台伏地不起。
秋风过,阴云聚。
赵启年趔趄着走出帷帐,推开上前搀扶的泰正和罗立,一脸泪水,一脸怒容,指着伏地的杨启哭喊道:“义父何故弃我而去?”
可惜风儿甚是喧嚣。
赵启年说完脚一软就要倒下。
泰正和罗立大惊,急忙扶住,刚要喊叫,洪公公和日莹出现在了赵启年身后,拖住他的身体。
洪公公一边将赵启年扶进去,一边轻声道:“不要声张,去传命回宫。”
赵启年晕过去的场景没人注意到,众人不是处于震惊就是在看杨启,尚未引起骚乱。
泰正连忙点点头,转身看到依旧伏地的杨启,问道:“那杨将军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刑部的老尚书鼓足了气大喊道:“依鸣武律法,十五日后将杨启当街斩首,以儆效尤!”
苍老的声音未能传出多远,便有人四处传讯。
杨启起身再拜,“臣叩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