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但并非对钱应明无意。
若不然,依着她那等脾性,即便不表达出厌恶来,也很难如此干脆地答应下来。
只是她生性如此,不好意思直面这份感情,放不下脸面将欣喜写在脸上而已。
所以,才有那句但凭冯霁雯做主。
但钱应明那边却一直迟迟没有个准话儿。
他对未来有很深的顾虑,尚且处在十分茫然的阶段,对于和珅的暗示,并未给出确切的回应。
“船到桥头自然直,凡事皆有过程,咱们只负责将意思挑明了便好,余下的,便不好再过多掺和了。”和珅说话间,手掌揽过她的腰肢,将下颌埋在了她耳边柔软的发间。
冯霁雯只觉得耳朵被他的呼吸挠得发痒,缩着脖子就要躲开,却被他抱得更紧,明知她是怕痒,又刻意去拿下巴蹭她的脖子,痒得她忍不住发笑起来,一面拿手去推他的脸。
黑暗中,一张俊脸被冯霁雯推揉得变了形的和大人眼底的笑意都溢了出来。
二人笑闹间,冯霁雯忽觉四下更暗了几分,伸手一碰,才知是被子被他拉过了头顶,将两个人都蒙在了温暖的黑暗中。
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小声地说道:“爷,咱们明日去一趟……”
凉凉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整晚都在说旁人的事情。”和大人略抬起头,颇为不满地说道。
少见他这般孩子气的口吻,冯霁雯只好乖乖闭了嘴,悄悄弯起唇角。
被子被捂得密不透风,催得二人此时呼吸都已灼灼。
冯霁雯悄悄掀开一角,将手臂伸了出去探凉,却忽觉腰间一轻,贴身的衣物被人剥离了去。
柔软洁白的中衣被从肩上褪下。
男子的里衣并着女子湖蓝色绣着白梅的肚兜一件件悄无声息地滑至榻下。
安神香钻进帐内,沁人心脾的香气也被这番浓情蜜意扰得七零八落,恍惚颠倒,全然失了安神镇定的作用。
长夜寂静且慢。
……
次日。
冯霁雯一早便去了英廉府。
和珅公务繁忙,实在脱身不得,她今日独自一人前来,倒难得听冯舒志问候了一句:“姐夫怎么没来?”
“近日在军机处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已是常态。”冯霁雯接过丫鬟奉来的茶,问冯舒志:“我听说小野子昨日被王家的人接走了?”
冯舒志点头,许是想通了,倒不见失落之色,只是说到这儿,话便多了起来:“王杰大人和王杰夫人都亲自来了,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想让小野子回去,小野子虽有些认生,但依照他那性子,想必用不了几日便能跟王家人混熟了——我跟他说,要他好好学着认字看书,待再过几年,我们一起去咸安宫官学读书。”
冯霁雯“嗯”了一声,又道:“他初回王家,难免觉得拘束生分,你有空常去看看他,陪他多说说话儿。”
“我肯定会的。”冯舒志答应下来,看向她问道:“昨日临走之前,他托我寻个机会问钱先生何时回去——长姐,钱先生他也会回王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