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等不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重重地甩了袖子,竖眉道:“滚就滚!我还不稀罕给你看呢,什么玩意儿!……我好得很,非说我有病,我看你们才有病,病得不轻!”
洛河惊得双眉挑高,长长地“呵——”了一声,瞧见冯英廉怒气冲冲的背影,愤然道:“我不跟一个呆子计较。”
转脸又去撵了和琳出去。
和琳满面汗颜地去追冯英廉,迎面却在楼外撞见了半夏。
“可瞧见英廉大人往哪去了?”和琳连忙问她。
“被和太太身边的人领走了。”
和琳闻言松了口气。
那就好。
冯英廉人虽然痴呆了,可一双腿脚倒是灵便,他只晚出来这么一会儿,就见不着人影了。
“我爹他……还是不肯答应?”半夏面色为难地问道。
和琳点头叹气。
但嫂子交待他的时候,好像也并未对此行抱有太大希望,只是一派‘碰一碰运气’、‘混个脸熟’的轻松心态。
若不然,怎么也得选一个更严谨的方式才对。
“我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半夏半是揣度、半是安慰和琳说道:“但我总觉得,这事儿并非没得商量。”
她爹那性子,恨不能一年之中有三百五十天都闷在家里头不见人,出这么远的门儿,还是头一遭呢。
“那你也帮着多劝劝。”和琳看着她,说道:“这不光是大哥和嫂子的心愿,英廉大人那样的好人,就连我也觉得当真是不该受如此折磨才对,若不然……这世间也太不公了。”
手中风灯的映照下,少年人脸上有着同情与不忍,将原本过于硬朗的五官轮廓都显得柔和起来。
半夏心头突突一跳,眼前却忽然闪过他那日对着章佳吉菱面红耳赤的紧张模样。
不知为何,她明知不合时宜,却仍忍不住问道:“……你可知阿桂府有意同你们结亲之事?”
这话问的太过突然,和琳疑惑地“啊”了一声,满脸不解,“结什么亲啊?我们家中没有姊妹,独独就我跟大哥两个人而已……”
至于早将他们扫地出门的继母一家,虽曾托人找上门来,但大哥态度明确,根本不可以再与之有任何往来。
和琳转瞬间将同在京城、或近或疏的亲戚们都想了一遭。
“你是不是傻啊!”半夏没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着急,“你都说了就你跟和大人两个人,那除了你还能是谁?”
和琳这回“啊——”的更长了。
“你是说……他们、他们在张罗我的亲事?”不可置信间,他的脸已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
“原来你当真不知晓啊。”半夏微微低下头,语气有些他捉摸不透的复杂,“那日去阿桂府,我见你那模样,还以为你心中有数儿了。”
“什么啊?”和琳听得云里雾里。
他那日什么模样了?
半夏依旧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声音如蚊响般微弱:“就是……你见着章佳二小姐,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啊……我可都亲眼瞧见了。”
亏得此处寂静,和琳才能听清楚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