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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一种‘这皇位你让我儿子坐便罢了,若是不让,那只怕也由不得你’的既视感。
还好有和大人在!
今晚也险些成了刀下亡魂的高云从在心底庆幸地想。
同刻,他又想到了那日在养心殿,他奉旨前去宣召十一阿哥入宫之时,和珅在他耳边说得那些话——
他侍奉天子多年,自然也不可能是干干净净,可他至今也没想通自己曾将皇上定下的科举考题泄露给于敏中一事,和珅是如何得知的……
更令人胆寒的是,他分明早已得知此事,却既未上禀皇上,也未借此挟制于他……直到那日与景仁宫一干势力博弈进展到最后,才借他之手给十一阿哥制造出大厦已倾的假象来,一招打在了景仁宫的七寸之上,使得嘉贵妃再无翻身的可能。
看似风头正盛,仿佛十分招摇的人,实则所表露出的仍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高云从在心底叹了口气。
今晚景仁宫最后的余力也被清除之后,朝中只怕再无人能撼动得了这位大人的地位了。
四下厮杀打斗,血肉飞溅,腥味弥漫。
养心殿正廊下的吉祥缸后,冯霁雯死死抓着永琰的手臂。
脚下一盏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宫灯之上染着猩红,还卷着半截残烛微微闪烁着火光。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出去,太危险了!”
一进养心殿的大门,冯霁雯便在秦顾的保护下不由分说地将永琰扯到了此处躲藏了起来。
永琰起先气极。
他此行前来,抱着的可是在皇阿玛面前一展英勇的想法,可现在被她拉着像个乌龟一般躲在水缸后面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与他想象中的情形也差太远了吧!
见永琰一直试图挣扎要离开这里,冯霁雯忍不住生气地道:“你不是没瞧见外面又多凶险,皇上方才已经被和珅带人护送去耳殿了,此时比咱们安全百倍千倍!你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一下你我自身的安危,你再这么胡闹,万一招来了刺客注意,反手一刀还活不活了!”
永琰一时被她给凶得怔住了。
这种被气到原形毕露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就想到了之前隐瞒身份躲在她和和珅在驴肉胡同中那座狭小老旧的宅子里的时候,她便一直都是这幅模样,后来甚至还将玉佩砸在他身上,让他……滚!
虽然他后来知道,她是因为那一枚玉佩在淑春园里险些引火烧身,才会那般气愤他的隐瞒;
也知道了她当初之所以赶他离开,是担心他想隐瞒的身份已经败露,继续留在驴肉胡同会被人顺藤摸瓜地找上来……
可作为一个皇子来说,他真的感觉那样很屈辱好吗!
冯霁雯见状在心底叹了口气。
孩子果然还是孩子,经历得再多也还是孩子。
做起事来太急功近利,太不管不顾了。
可她不是孩子,她若不拦住他,真因此出了差池,事后只怕也是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