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定了主意想要为难丁子昱一般,又看向了金溶月,笑道:“今年的香山枫会既由金二小姐主持,不如便以佳人为题,作一首来应景吧!”
被罚之人向来是从诗词书画中挑选出自己所擅长的一项,且现场作诗难度最高,向来不拘题材,他倒好,直接将人给框死了。
这下任谁也看得出,他必是丁子昱不对付了。
先前问人家是八旗中哪一旗,显而易见也是为了为难对方了?
没有等到想象中的附和,反倒遭众人拿异样眼光看待的汪黎隽脸色更为精彩了。
冯霁雯险些要笑了出来。
暴露了自己的狭隘心思不说,用作诗词来为难一位靠教书吃饭的文人,也真是没谁了。
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真是这位年轻人一贯的风格啊。
好,真好。
“就依汪公子所言。”一片尴尬中,竟是丁子昱出声打破。
他还是不愿过多地去得罪汪黎隽。
众人虽没出声,却多是一副看好戏不嫌热闹的神色。
“年年都来这香山枫会,有趣儿的事却一年年都不带重样儿的。”伊江阿看了汪黎隽和丁子昱一眼,余光瞥见冯霁雯,忽然好奇地道:“不过方才出声的那姑娘是哪个府里的?像是从未见过的,近来又有外任官员调来京中了?”
和珅见他满面疑惑,笑而不语。
只是这冯家的小姐短短数月,便改头换面到令这么多人都认不出来,确也非比寻常。
不知自己被人注意上了的冯霁雯,正神定气闲地等着看汪黎隽被打脸。
丁子昱虽没有到七步成诗的地步,然凝神思考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开了口。
他微微提了提气,徐徐念道:“晨光一掬,佳人初相见。”
“鹃啼莺转,柳色已成烟。”
“静语嗔惶,西风催眉弯。”
“窥鸿一瞥,半壶烟云……半壶欢。”
“献丑了——”丁子昱朝着四周作揖施礼。
一处角落中,汪黎芸远远地看着那姿态谦卑的年轻人,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方才由他念出来的那首小词。
她轻轻张口,无声重复默念了一遍,眸光微微闪动。
“丁先生果然学问不浅,只是现如今已入了冬,哪里来的什么柳色成烟?”汪黎隽终于逮住了机会找回一丝颜面一般。
“汪公子说的是,丁某才疏学浅,一时之间做不出好诗来,唯有东拼西凑了。令诸位见笑了。”丁子昱淡然回应道。
见他低头,汪黎隽总算不再纠缠,冷哼了一声便收回了视线去。
冯霁雯心下却明了,凭借丁子昱的才学,要做出一首应景的诗来并非难事,如此这般,只怕是刻意在给汪黎隽留脸。
可像汪黎隽这种人,只怕根本不会领情。
小小的风波很快过去,金溶月称赞了丁子昱几句打了圆场之后,便抽取了第三支签来。
“赤令签不知在哪位手中?”
众人纷纷摇头,拿目光四处搜寻着,却迟迟未见有人站出来。
“另一支签到底在谁哪儿呢?倒是说句话呀。”
有人开始不耐烦起来。
冯霁雯也有几分疑惑,此时却听一旁的小仙低声道:“姑娘……该不是紫云格格留下来的那支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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