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提起刘鐶之,但从没有因此而做出过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她虽不曾体会过这种少女怀|春的萌动,亦不赞同紫云因情感而影响到自身名声,但也绝没有过度左右她人的道理。再者在花会上光明正大地见上一面,也不是什么可圈可点的事情,来回思忖了片刻,便道:“那回头我将请柬给你,你代我去吧。”
她从一开始不知道这牡丹花会请柬的难得之时,就没打算要去赴这个约。
“当真?”紫云欣喜至极,不由又将冯霁雯的手握紧了些,旋即却又问道:“你不去吗?”
冯霁雯摇摇头,笑着道:“我便不去了。”
赏牡丹哪里都能赏,没必要非去淑春园。
她家后院就有几株。据说是和珅早年亲手植的。
“你若无事,还是陪我一道儿去吧……”紫云央求道:“我一个人怵得慌。”
有时候她没规矩起来,事后连自己都怕。
可在广东呆了太多年,天高皇帝远,从来就没那个意识,还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改得过来的。
上回景仁宫宴后,她跟着一干宗女们去了寿康宫拜见老佛爷时,就因错了规矩而被人笑话了好一阵子。
“你那些规矩确实不成样子。”冯霁雯道:“待会儿到了静云庵,让玉嬷嬷给你指点指点——”
紫云闻言忙不迭摇头,“那还是算了吧……”
她是听过冯霁雯之前在太妃这里学规矩时遭过的罪的。故而她虽然觉得太妃美极,却一直十分畏惧。
“你就陪我一道儿吧。”她继续拉着冯霁雯的手央求着。
冯霁雯无奈道:“到时再看,若是无事,便陪你过去。”
紫云“嘿嘿”笑了两声。道:“好月牙儿,我就知道你待我最好了!”
冯霁雯笑着推开她倾身凑上来的脑袋,道:“快坐好,城外路不好,别再给磕着碰着了。”
紫云笑嘻嘻地坐好,片刻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面有几分正色与冯霁雯说道:“你听说我二表哥的事情了吗?”
韶九?
冯霁雯忽然想到那****回门,远远望见的那个自巷中牵马行出的少年背影。
她不知那日那彦成去英廉府是有什么事情,但却是她最近一次瞧见他了。
此际听紫云这么问,不禁就问道:“你二表哥怎么了?”
“我听我额娘说……”紫云压低了些声音说道:“我二表哥同袁家小姐的婚约要解除了。”
冯霁雯一怔。
这件事情她是早早就知道的了,但因这桩亲事是皇帝亲赐,故而自然不能像普通人家那般说解除便能对外公布就此解除。
此际连紫云也知晓了,想必是皇帝那边已然准允的了。
“哎。”紫云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地道了句:“要退就退,早干嘛去了……”
若再能早些,没准儿月牙儿如今就成她二表嫂了也未可知。
可冯霁雯如今已为人妇,她心知说这些太过不合时宜,便也就只是模糊不清地感慨了一句。
冯霁雯等人来到静云庵时,况太妃已然准备妥当。
太妃不常出门,更遑论是什么踏青游玩了,虽然不走远,却也十分重视,衣着颜色较平日又寡淡了几分不提,头上还罩了一顶黑纱幂篱遮面。
虽然这么一捯饬,半点踏青的气氛也没有,令得冯霁雯的心情十分复杂,但她也没有说什么,只尊重着况太妃的意愿。
当然,纵然她不尊重,况太妃也断然没有掀了幂篱的可能,没准儿还要挨上一顿训饬。
况太妃与冯霁雯和紫云同乘了一辆马车。
太妃一上马车,原本叽叽喳喳拉着冯霁雯说个不停的紫云便立即噤了声,不能再安静。
倒是太妃,会时不时地跟冯霁雯问些什么,虽然面孔严肃,偶尔还要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悦的训斥提醒,但仍然能让一旁的紫云感到这位太妃娘娘对冯霁雯透露出的关怀之意。
马车向着静云庵后的雁栖湖行驶而去。
“上回来雁栖湖,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玉嬷嬷望着况太妃,似笑非笑地感慨了一句。
“也没什么好看的景。”况太妃面无表情地回应一句,是当之无愧的‘职业煞风景泼冷水一百年’。
好在冯霁雯早已习惯,半点没有因此而影响到泛舟游湖的好心情。
几人在马车里说着话儿,忽听得前方隐约传来一阵惊慌的噪杂声。
马车随即跟着停了下来。
“前头怎么了?”紫云撩开马车帘问道。
车夫有些慌张地道:“好像是二爷跟人撞着了!”
他是和家的车夫,口中的二爷指的自然就是和琳了。
和琳和冯舒志是骑马走在前头开路的。
冯霁雯一听兴许是撞了马,恐怕人也跟着受伤,上回自己在西郊马场留下的阴影还挥之不去,一时便有些紧张地下了马车要上前去查看情况。
果见前不远处乱作了一团。
和琳和冯舒志已然下了马,见他们安然无恙,冯霁雯才算松了口气。
就是不知对方有没有人受伤。
对方人多势众,吵吵嚷嚷的,十分地不友好。
冯霁雯隐约瞧见了几个眼熟的人。
坐在马上一脸冷笑的于齐贤,身边跟着的竟然是汪黎隽。
“分明是你们故意撞上来的,凭什么还要我们反过来向你们赔礼道歉!”这是冯舒志的声音。
“太太,好像是小少爷跟人吵起来了……”小仙探头往前看着,紧张地说道。
冯霁雯皱眉来至人群前之时,竟见和琳正满脸隐忍地将冯舒志拉到身后,低头与于齐贤赔不是。
“是我们骑马没看路,冲撞到了于公子。还请于公子高抬贵手,不要同我们一般计较。”
他往前因为同于齐贤死杠而吃了太多亏,连累了兄长不知道多少次,是以纵然不忿,却已不会同于齐贤正面起冲突。
更何况今日本是出来玩儿的,嫂子还在马车里,若让事情闹大的话,就是他的过错了。
于齐贤是为了针对他,他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能忍则忍了。
“希斋,咱们幼时也是常常在一处玩儿的,你说这话岂不见外了吗?”于齐贤分明是笑着,眼底却一派嘲讽与厌恶,和琳尚且来不及回答时,他便又接着讲道:“今日都是出来踏青的,我也不为难你,你撞了我的事情我大可以不去计较——只要你跪下给我磕个头,这事儿就算揭过了,你看怎么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