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准了刑部提议的判处凌迟之刑。京城已有十余年,未曾办过如此恶劣的命案了。”提到这群人,乾隆眉间便藏着一股天子的威严怒气,“这些草寇之流,过了几年安生的好日子,非但不懂得惜福,反倒还无法无天,敢在京城作乱了——”
“皇上说的是。”和珅敛起了脸上笑意,肃然道:“视法度于无物者,必当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待从团河行宫回来之后,便要立即执刑。”
和珅垂首听着。
“可该怎么赏赐袁守侗,朕心里暂时还没有主意。”说完了罚,乾隆又提到了赏。
他露出思量的神情说道:“福康安倒是好赏,他一直没个固定的差事,如今历练的倒是可以了,朕打算升他做一等侍卫,御前行走——可袁守侗,一时半刻倒真是不知该如何赏他。”
此案非同一般案子可比,袁守侗此番办差得力,必须要好好地赏赐一番方可。
可他才升做兵部尚书没多少时日。
见乾隆有些犯难,和珅谨慎地开了口劝道:“袁大人有功,自该重赏,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妨待皇上从团河行宫回宫,犯案之人被处决,正式结案之后,再行论功行赏也不迟——”
他知道乾隆最想听的便是这句劝。
此案案发突然,结案也十分突然。
连他同太岳父都察觉出了不对,欲深究一番,他不信精明至此的万岁爷会毫无所觉。
案子有没有真正了结,兴许都还不一定——
故而赏赐一说,实在着急不得。
要不然到时再有变故发生,大张旗鼓的封赏便成了闹笑话。
被和珅一句话‘劝’到了点子上的乾隆点了头。
望着半垂着眸站在下方的年轻臣子,乾隆眼中的满意之色愈发浓厚起来。
有能力,又很会办事。
更重要的是,心思通透活泛,做起事来让人十分省心省力——
如今放眼整个朝野,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聪明人’了。
单单只放在内务府,未免有些屈才了。
乾隆有一搭没一搭地拿手中书卷轻轻敲打着书案。
……
今日小醒与小茶外出为冯霁雯采买些常用之物,临挨着晌午头儿,从外头回来之后,带回了一个消息——
说是外头有了传言道,于家三日之后会向奉恩辅国公府下聘,婚期似也已经商谈完毕,只是要待聘书送达之后,方才会有确切的日子传出。
昨晚什刹海一游,紫云已对冯霁雯说起自己成亲之期不远矣,故而此时得到确切消息的冯霁雯并无太多意外。
“太太跟紫云格格关系这么要好,可想好要拿什么来为紫云格格添妆吗?”秦嫫在一旁笑着说道。
冯霁雯露出思索的神情来,摇了摇头。
这个她倒未有想过。
她与紫云平日里有事儿没事儿便会互送些小玩意儿,乍然要送如此正式的添妆礼,她倒有些无从下手起来。
“秦嫫觉得送些什么来得合适?”冯霁雯请教道。
当初她出阁之时,紫云在私下送她的是一颗她从广东带回来的洋宝石,颜色赤红,冯霁雯收下之后便一直放着了,不知要用来打作什么首饰才好。
秦嫫也知道这茬儿,故而道:“虽说好友间互赠添妆礼讲求的是一份心意,绣顶帕子也无不可,但作为回礼,还是不宜过轻的好。”
冯霁雯点头。
秦嫫便又给出了不少参考意见。
冯霁雯听罢,决定要好好地想一想。
虽说不一定要多么贵重,别出心裁,但最好是送到实用上。
临近午时时分,和珅差人回家传话儿,说是手头事忙,晌午便不回来用饭了。
午饭便是冯霁雯独自用的。
饭后,她欲让丫鬟差来刘全问一问近来钱应明的情况。
负责便要负责到底,只有钱应明好利索了,她才能卸下这份责任感来。
“太太不必问刘全了。”小醒却在小羽退下去请人之前,及时开了口说道。
冯霁雯望向她。
“今日奴婢出去采买茶叶之时,瞧见他了。”小醒道:“他原本似乎要去找活儿做的,后来瞧见奴婢也在,就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许是觉得难堪吧。
平日里趾高气昂,自诩清高的举人,如今却因生计要去茶叶铺中做工。
冯霁雯有些意外:“他伤好全了吗?就出去找活儿做。”
这才多久。
她背上这点儿伤都离脱痂还有段时日呢,更何况他当时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的。
“奴婢见他手臂行动还有些不便,想是未能好全。”许是有成见在先,如今小醒一提到钱应明,甭管是说什么,语气都不是太中听:“可既然都能出去找活儿做了,想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也要吩咐刘全儿要按时探望,药也不能停,还有补品等物。”冯霁雯道。
小醒有几分意外地看着她。
往前冯霁雯待钱应明是什么态度,她是看在眼中的,说是嗤之以鼻也不为过。
纵然这回他因救太太而受伤严重,可到底他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啊。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多少拖累到了太太。
是典型的帮倒忙。
太太这又是请大夫又是给抓药的,在有过节的前提之下,已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眼下他既出去找活儿,便说明没大事儿了,还管他作甚?
太太如今真是对什么人都心善的不像话。
“一定要确定他伤愈了才行。”冯霁雯又道:“不然万一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日后他再借机讹诈咱们,岂不是还有的麻烦吗?”
她宁愿这会儿多费些事,也要杜绝这种坑爹的可能。
小醒:“……”
果然是她将自家太太想的太过单纯善良了。
但这样,确实也是最稳妥的。
钱应明倘若得知冯霁雯与小醒这么防他,只怕要气得脸红脖子粗,再怒骂上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同一刻。
景仁宫。
嘉贵妃望着过了午时方才前来请安的儿子永瑆,语气随意地问道:“听闻你昨夜没回宫,是在外头过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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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又要忍不住安利一下和大人了,和大人在内务府做事的时候,转亏为盈是真事,是有史料记载的,并非是我夸大其词^_^
天生一把理财生财的好手儿,搁现在不当官儿的话,一准儿是个成功的奸商(划掉!),商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