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无情冷血的话,也亏得他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口来。
望着面前年轻人脸上并无太多起伏的表情,袁守侗忽觉自己并未真正将其看透。
“交易可不是这么做的。袁大人若真想与我做买卖的话,不妨再权衡一二,提一个相当的条件出来。”和珅微微笑了笑,道:“我不着急,袁大人不妨再细想想,但明日堂审之前若还未下决定的话,那就别怪下官未曾给过袁大人开口的机会了。”
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袁守侗眼底情绪翻覆不止。
行至牢房门外的和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了脚步。
“这么一大间牢房,空荡荡的,袁大人自己住着难免孤单,不如将几位公子请过来陪袁大人说说话,最后向袁大人表一表孝意罢。”和珅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
袁守侗气得青筋暴起。
“告辞。”
和珅已抬脚离开此处。
他深知袁守侗即便表面表现的再如何无所畏惧,可到底不过也只是凡人一个罢了。
他犯下这等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最怕的兴许真不是死,但他一定不敢面对被其牵连的一干家眷。
袁守侗的儿子们可没他这般硬气。
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平日里最大的能耐就是在戏楼花楼里仗势欺人,待会儿见着了父亲,必然个个儿哭着求着要让父亲救他们出去。
而袁守侗又当是何心境?
只要是个人,便总是会心软的。
“和大人,外头有一位名唤刘全儿,自称是和大人府中小厮的人在外求见和大人。”一名狱头前来通传道。
和珅眼底神色微聚。
刘全儿怎么来了?
……
英廉府,南院中,玉嬷嬷欲开口请辞。
解药至今未找到,和琳如今已是回天乏术,她虽在宫中见惯了生死冷暖,但仍不忍心再在此继续逗留下去。
“冒昧一问——”忽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好奇之意,问道:“躺在床上的这位公子,他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屋内众人皆循声望去。
却见开口之人是那彦成身侧站着的那位白净小厮。
他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没准儿还要更小些。
兴许都是觉得他有此一问不过是出于好奇心使然,故而一时之间并无人开口回答他。
那彦成则是将他往身后扯了扯,皱眉低声交待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少说两句……”
就数他话最多。
小厮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过是觉得看他的症状有些像是三虫三草毒,随口一问罢了,又没什么恶意——你总不让我说话究竟是为何?”
他声音虽小,可房内本就格外安静,众人虽未将他的话听得完整,但却隐约听着了‘三虫三草’几个字。
“你听说过此毒?”玉嬷嬷压下心头的惊异看向他。
光看表面症状便知和珅身中何毒,这个小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当然。”听得玉嬷嬷发问,小厮忍不住出声回道:“这又非是什么罕见之毒,并不难辨认。”
不是什么罕见之毒?
他怎能说得如此轻松……
这下连冯霁雯也忍不住看向了他。
“你不懂别乱说。”那彦成拿制止的眼神看向他。
“我怎么就是乱说了?”小厮上前两步,往床边走近了些,歪着头将和琳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他中的分明就是三虫三草毒嘛,而且看此情形,中毒至少已有十来日之久了。”
冯霁雯闻言诧异地问道:“这位小兄弟知道此毒?”
“多少知道些。”小厮不解地问:“你们怎么拖了这么久也未找人给他解毒?”
找人解毒?
哪里有这么容易?
冯霁雯摇了摇头,道:“此毒无人可解,这十来日还是全靠得药材一力压制着,方才不至于让毒性扩散至五脏六腑——”
“那你们何时能找到解药?”小厮又问,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天真懵懂。
“尚且不知……”冯霁雯蹙眉摇头。
小厮闻言犹豫了一下,小声咕哝道:“我倒是有法子能帮他吊上一口气,等解药过来,可这法子会使人十分痛苦,且最多只能撑得过十二个时辰,若是你们不确信何时才能找得到解药的话,那还是不要让他遭这个罪了……”
“十二个时辰?”冯霁雯精神为之一振:“此话当真?”
玉嬷嬷皱眉看向小厮,将他上下打量着。
“阿九。”
那彦成亦跟着皱起了眉头来,上了前来道:“此事非同小可,决不可胡闹。”
“……”小厮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想说自己没有胡闹,但转念一想此法本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除非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能找到续命之法。
冯霁雯却追问起来:“这位小兄弟方才所言,当真使得?”
“确实有这种吊命之法。”代为回答的是玉嬷嬷,她看着那小厮说道:“可据我所知,这种十二时辰吊命法乃是江南洛家百年来从不外传的独门绝技。冒昧地问上一句,不知这位小兄弟与江南洛家是何关系?”
那彦成闻言惊讶地看向玉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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