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金家,清蕖院。
昨晚一夜不曾合眼的金溶月躺在床上,脸色虚弱苍白,眼神空无焦点。
阿碧在一侧轻声劝道:“姑娘,您多少吃点儿吧……再这么下去,您的身子骨怎能受得住?”
这样的不吃不喝,换做常人亦捱不住,更别提是这般虚弱之躯了。
头上的伤不过刚好,只因素日里以额发遮掩住了,外人才轻易瞧不见未褪去的疤痕,再加上落胎之后未能好生静心调养,如今还留下了腰疼体虚的毛病。
大夫三番两次交待了除了按时吃药之外,更要平心静气地慢慢休养着,可姑娘又哪里肯听?
尤其是昨日十一皇子大婚,姑娘更是一日一夜未有喝水进食,更别提是吃药了。
她有心想要去请夫人来劝一劝,可如今的清蕖院被老爷派人严加看守着,旁人无法进来探望,她们更是一步也出不去。
但即便是不曾外出过,她也能想象的到此时外面对姑娘的议论指点该是有多么地汹涌可怕。
望着金溶月躺在床上,似乎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一般,阿碧心急之余,不禁也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担忧。
她当初被卖进金家,是死契,若非是主子大发善心放她离开,亦或是给她许配一门亲事的话,她的下半生,只能伺候在金溶月左右。
往前金溶月是受人敬仰的京城第一才女,连带着她也沾光不少,在人前亦是光鲜的。
可如今陡然跌至深渊,前途如何都未可知。
阿碧立在床头,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此时,忽有一名小丫鬟急急地走了进来。
她略有几分慌张地道:“姑娘……老爷、老爷他过来了……”
出事当日老爷便来过一回,彼时是刚从宫中回来,见到姑娘之后便重重打了姑娘耳光,还说了许多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当时丫鬟们都在,故而如今得见金简前来,个个噤若寒蝉。
阿碧也立即不安起来,但还是强作冷静地与金溶月道:“奴婢伺候姑娘起身吧?”
说着就要扶金溶月坐起来。
却不料一双手刚要碰到金溶月,便被其伸手重重地甩开了。
金溶月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
“姑娘……”阿碧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此时金简已带人来至了外间,丫鬟们纷纷行礼。
随从留在外间候着,金简则紧紧皱着眉头,神情冷锐地行进了里间。
这几日来,他的脸色一直都是如此。
“老爷……”未曾想到金简便这样进来了,阿碧有些慌张地行礼。
金溶月仍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唯独一双眼睛神情翻涌。
金简在离床榻五六步远处顿下了脚步,双手负在背后,冷冷地看着金溶月。
“我来是告诉你,家中为你安排了一门亲事。”
亲事?!
阿碧脸色微微一变。
“我不嫁。”
金溶月想也不想便道。
金简恍若未闻,接着说道:“对方是海兰察府上的五公子,与你年龄恰好相仿。”
海兰察府上的五公子……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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