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冯霁雯听罢豁然松了口气。
人还活着就好。
她虽与福康安不对付,但也远远没到盼着他丢掉性命的地步,且若真撞着了这样的事情,不光晦气,单是来回地往衙门里供述经过,也是怪麻烦的。
“纪叔,你去一趟傅恒府,将此事告知傅恒夫人,让她差人来将福三公子给抬回去。”冯霁雯如此吩咐道。
既是瞧见了,也不能不管不问,真由醉了酒的人在这雪窝里躺上一夜的话,影响市容倒为次要,怕只怕到时连命都给躺没了。
而之所以不直接将人抬进马车里送回傅恒府了事,恐他将马车里吐得一片狼藉是其一,其二却是实实在在地为了避嫌。
她未出阁前与福康安便有诸多纠葛在,若再与人事不知的他同乘一辆马车,傅恒府里的下人能不能管得好各自的嘴巴还是轻的,若到时他再恩将仇报地找上自己,疑心她借机对他贼心不死、图谋不轨的话,未免就过于得不偿失了。
纪叔走后,冯霁雯几人在原处等了近半个时辰有余,方才等着了傅恒府里的下人过来。
来的人的福英。
他赶着辆油壁马车,满面焦急地自驾座上跳下,得见冯霁雯主仆几人站在街边一间关了门的铺子前避雪,忙就小跑着上前来打千儿弯腰行礼,问道:“敢问和太太,我家三爷现在何处?”
冯霁雯外面裹着件秋香色的夹棉缎面儿锦忴,怀里还抱着手炉,却仍冻得脸颊通红,见终于等着了人过来,就道:“喏,就在那儿呢,快些将人给抬回去吧——”
福英顺着她下巴所点的方向看去,不由赫然睁大双目。
躺在雪窝里的那位,可不就是自家爷吗?
这、这还下着雪呢,怎生也没个人给他扶起来啊……
他可怜的爷。
福英一脸委屈地走近。
近了才瞧见自家爷平躺在雪窝里的姿势很是端正,身上还盖了层厚实的绒毯挡雪。
罢了……
就凭自家爷往前待和太太那般恶劣的态度,和太太沿途瞧见自家爷在街边醉得不省人事,没上前来踹两脚,反而是让人前去傅恒府告知,还大发慈悲地给爷盖了张毯子,已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此时赶着马车往傅恒府传信的纪叔也紧跟着回来了。
在冯霁雯的示意下,他帮着福英一同将福康安抬上了傅恒府的马车。
福英再三跟冯霁雯道了谢,方才驱车离去。
在回英廉府的路上,小仙不禁道:“这福三公子好端端地怎醉成这样?身边儿竟也没带个随从出来。”
此处街头位置偏僻,晚上鲜少有人经过,又是这样的天气,若真出了点儿差池……后悔只怕都来不及了。
冯霁雯听了未语,只又往冰凉的手心里哈了口热气。
心道:福康安这模样想必是心情不佳,独自出门买醉来了吧。
傅恒夫人果真是说到做到,这才不过一日而已,竟已是把这烫手的山芋给脱手了。
如此一来,想必很快又有许多人要夜不安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