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日后还是断的干净些吧。”
“说起这些绝情的话来,你如今倒是十分地得心应手。”程渊亦跟着她站自椅上起身,望着她神情淡漠的侧脸,凝声说道:“可是青争,三十多年前你置我于不顾,是你的决定,我受了便是。可眼下,却非是你一人说了算的了。”
“我如今活得自在清静,你亦声名赫赫,受人倚重,不是很好吗?”况太妃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起伏,却是拧紧了眉头:“你又何必非要执着于当年之事。”
“你如今就好端端地站在我眼前,如何能说是执着于当年之事?”程渊忽而叹了口气,道:“你可知,你我已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他再耗不起下一个三十余年了。
况太妃微微侧回头,看了他一眼。
“正因如此,才要惜命。”
她淡淡地留下了这短短一句话,便抬脚要出正厅。
“你不必拿这些话来搪塞我——即便你当真不怕日后后悔,可我却不愿如此浑噩度日。”程渊全然不理会她的态度如何,语气坚决地道:“你且等我,我明日动身回云南,且给我些时日,我必能想出周全之策来。”
况太妃未有应声,自顾自地缓步离开了正厅而去。
厅外寒风四起,冷得人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
况太妃不急不缓地行着,神情仪态皆是无法言说的矜重得体。
可内心深处究竟是怎样的一番波涛翻涌,只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他说她三十余年不曾变过,实则在她看来,分毫未变的人却是他。
故人如旧,本该是一件令人欣喜宽慰之事。
可如此境地,倒不如各自变得面目全非来得好。
揣着一颗炽热如初的真心,才是最为凶险的。
周全之策……他为人臣子,又能有什么周全之策?
按着他往日的性子,所谓的周全之策,不过是尽量拼尽着自己的一切,而用来完完整整地保全她罢了。
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小仙与小醒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皆未有多言。
小仙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程渊尚且站在厅门内,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
寿康宫内,九公主和恪正伏在内殿的炕床小几上由宫女伺候着吃点心。
“皇祖母,您也吃一口吧。”和恪睁着双清澈的眸子,伸手朝倚在一侧细金线勾花绣金菊砖红色缎面大迎枕上的皇太后递去了一块儿剥好的核桃仁。
“皇祖母如今牙口不好使了,还是你替皇祖母吃了罢。”对着这个十来日未往她这处来的小孙女,皇太后显得很慈和。
和恪只得收回了手来,其余的,并不敢多言。
自永琰回宫后,如今她亦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哪怕是在皇太后面前,也再不比往前的任性随意了。
“太后。”
有大宫女走了进来,矮身行礼。
“何事?”
“万岁爷往凌甘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