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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却在一寸寸地扫视着纸上的每一个名字。
“太岳父曾见过程世伯?”他抬起头来问:“还曾与之在书房中单独密谈过?”
冯霁雯点头。
“太岳父与程世伯似乎并无往来。”和珅道出心中不解。
且二人在公务之上也不存在什么交集。
“那日是我托祖父请的程世伯上门,而并非是出自祖父之意。”权衡之下,冯霁雯隐晦地与和珅说明了程渊与况太妃之间的过往。
和珅固然意外至极,可此时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陈年往事之上。
他思索着说道:“倘若为闲谈,应不必特意移步书房才是。”
经他这么一说,冯霁雯也略觉得有些异常。
但是……“退一万步来假设,即便祖父不知因何与程世伯密谈,可若当真谈及到了什么,程世伯回到云南之后,听闻了祖父出事的消息,想来不该对大爷闭口不提此事才对。”
“夫人的推测不无道理。”和珅讲道:“可倘若太岳父所言隐晦,程世伯并未察觉异样,也不无可能。”
这话确实也没得反驳。
只是凭此来找到线索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我这便修书给程世伯,与他问明此事。”和珅起了身道。
知他向来做事缜密,且见解敏锐,而冯霁雯自也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可能,见状便随之一同前往了书房,替他备纸磨墨。
待将书信连夜送了出去之后,夫妻二人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又说了约半个时辰的话,适才熄灯,相拥而眠。
翌日,天色尚有些发灰,和珅便起了身上早朝。
临走前,细心地替冯霁雯掖好被角,又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冯霁雯睡得很熟,并不知他是何时走的。
时近午时,和珅方归。
这一回家,却就摊着了一个不怎么让人愉悦的选择。
“韶九表哥欲与我今日午后,于广济寺一见。”冯霁雯将今日那彦成差人传来的口信如实告知和珅,并询问他:“我去还是不去?”
经昨日进宫一事,她显然学乖很多,知道凡事须得与他商量之后再做决定,方算得上妥当。
媳妇听话,这本该是一件让人欣慰的事情。
可和大人却不大能够高兴的起来。
“夫人看着拿主意便可。”他端起了茶盏吃茶,显得云淡风轻。
见他似乎不甚介意,冯霁雯略松了口气,继而道:“我认为应当是见上一面来得好,当面与他说清楚了,也省得他再平白跟着操心此事了。”
这段时日,她虽已让人传话回绝了韶九的提议,但冲他今日约她出去,显然还要继续劝她这一行为来推测,她估摸着韶九近来应当没少为出逃之事费心策划。
故而还是当面劝他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和珅听罢就“哦”了一声。
听他语气淡得有些过了分,冯霁雯不由看向了他。
却见此人搁下了茶盏,起了身径直往内间去,边语气不明地丢下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