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人置不起的气,杭玉清不打算和个下人纠缠不清,只装作听不见充耳不闻直奔贵妃一行人就过去了。
贺牙子在牙行也有六七年的光景,基本上明阳城有头有脸那些个家族府邸,大大小小十数家连主子带有头有脸的仆人都跟印她脑子里一样,那才叫一个如数家珍。
杭玉清指着鼻子骂的正是书香世家,从本朝还没成立便在明阳城盘踞一方的狄家家仆,这几天见天儿的让他们往府里送人,不过一茬茬的不满意,今天竟亲自到牙行来选,只不过找的牙子不是她,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有固定用的牙子,像她这样资历浅还没混到那个阶层是接触不到的。平日见了人家是连鸟都不鸟,眼皮都不抬一下的。
今日竟然让这年画娃娃似的公子指着鼻子骂连个屁也不敢放,贺牙子便暗自感谢爹娘生就她一副笑面,也好在没看美妇人穿的寒酸便冷落了他们这一群人,否则指不定不经意就得罪了哪个大家的公子,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态度便越显上心,语调都降了七八度。
贵妃看在眼里只作不知,眼瞅着天色渐晚就要过了申时(下午3点到5点钟),她准备送完这贺牙子便打道回府了。谁知上了驴车,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听杭玉清吩咐车把式要去洒金街。
贵妃初次到明阳城并不知道。可贺牙子却知道洒金街那是不同于朱雀街上住的官宅,那里住的大多是不是清贵学士便是富商。
“咱们好容易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杭玉清抱着膀子,骂完狄家婆子的气势还没灭。“再去我表哥那儿看看,给没给咱找到好商铺。他真要是不把我说的不回事,我天天去作他!”
看得出杭玉清和这位表哥的感情明显好过秦王世子,说起话来也随便许多。
“那就速去速回,我和你不一样,婆家一大家子眼睛都盯着呢。我们得趁天黑赶回去才好。”
贵妃说完,便吩咐车把式先去牙行把贺牙子送回去。
“你这又不急了?还要送她?”杭玉清指着贺牙子一脸的不屑。“她长脚不会走回去啊,瞅她带咱们看的那俩商铺那都是什么?半个时辰过不了两个半人,那是做买卖的地方?卖给鬼吃啊?!”
贺牙子让他说的这个臊啊,哪里还敢让这位疑似权贵公子送。顿时脑袋瓜子摇的跟个鼓浪鼓似的:
“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走回去便可。夫人,就这儿放我下去吧。”
听着倒像是要逃亡的节奏。
贵妃皱眉,狠狠剜了杭玉清一眼。这货倒是干脆利落不留半点儿退路,即便他表哥雷厉风行仅仅一天就给他找到了商铺,难道以后他们不需要再找掌柜的和伙计,有个屋子就挺门卖串子,再用不着牙行?
做事要不要这么绝?
“去牙行。”
杭玉清一看贵妃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明显不想和他浪费口舌,柴榕虎视眈眈的往她身边一杵,看着好像一个眼神上去他就要扑上来把自己给撕了。他顿时闭紧了嘴,把脑袋往裤裆一插。
贺牙子有心推辞,可看杭玉清在贵妃那一眼之下都歇了动静,她就更不敢强出那头,只喃喃道:“……我其实自己走回去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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