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摇晃韩松涛,可没有一点好处。
此时的韩思雨早已被一种巨大的悲哀所笼罩,白露露一提到爷爷,韩思雨才悚然惊醒,不敢在摇晃韩松涛那冰冷僵硬的身体了。
她稍稍退了退身子,依旧紧紧握着爷爷的手,小脑袋伏在爷爷的手边,眼泪依旧滚滚而下,呜咽道:“爷爷……爷爷……雨儿不哭了,你……你快好起来啊……求求你了爷爷!”
她近乎嚎啕,哭得撕心裂肺,道“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再也不玩工口游戏了,再也不调皮捣蛋了!我会好好背诵《金匮要略》和《汤头歌》,一句都不会错,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求求你醒来吧!”
这哀伤的场面,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白露露抹了抹泪珠,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号记录的列表上,已经有了一排齐刷刷的记录。
陈阳……
陈阳……
陈阳……
从下午到现在,白露露已经拨了这个号几十次了,但每一次,都是那没有任何意义的不在服务区的回音。
但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再拨一遍。
“师父哥哥,你可一定要接啊!”白露露的眼神焦灼到了极点。
“嘟……嘟……嘟!”再次拨了陈阳的号码,白露露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听到这句话,白露露不禁捂住了嘴,眼泪也跟着有些抑制不住:“陈阳我恨你,我再也不认你这个臭师傅了!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啊?”
周围几人看到白露露的神情,也都明白了结果,悲哀的气氛又一次更加浓烈。
巨大的悲伤笼罩中,大家除了流泪,除了哀叹,竟是没有任何办法。
一种绝望的感觉弥漫开来。曾经,对于韩老的病情,这些老哥们,几乎都抱着绝望的心态了。然而,陈阳的出现,将这份绝望化解开来,给大家带来了一份希望。
但……就因为陈阳的消失,因为韩老最不巧的病发,大家又一次陷入了绝望。大家都很清楚,没有陈阳,所有人都只能看着韩松涛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而且是无比痛苦地死去。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让人崩溃的折磨。
这是对韩松涛本人的折磨,也是对在场所有这些关心他的人的折磨。身体上最受折磨的,毫无疑问是韩松涛本人。而心理上最受折磨的,显然是孙女韩思雨。
韩思雨完全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楚楚动人的俏脸都已经哭红了,布着几道让人心疼到极点的泪痕。
泪水流下,都打湿了她自己的衣襟,打湿了韩松涛手边的床单。
这如水般的女儿将自己体内的水分哭得似乎都要干了,大哭了一阵,她连眼泪都快流干了,红通通的眼睛仿佛再哭就要哭出血来!
薄薄的嘴唇都快要被她自己咬破,不停地呼唤着:“爷爷……爷爷……爷爷……”
然而这时,韩松涛却突然又再次剧烈的抽搐了起来。
“不好!镇心针都没有办法完全镇住他的痛楚,现在时间一过,他恐怕又要恢复刚才的情况了!”董一珍见此情形,瞪大了眼睛,叫道。
“什么!”
众人顿时一惊。
“那再次施针还行吗?”白露露问道。
董一珍却是满脸严峻,摇了摇头:“若是镇心针真能压住他的痛苦或许还行,但连续使用,第二次的效果比第一次要想去甚远的啊。对他恐怕是起不了作用了!”
镇心针是董一珍独门研究出的绝技,以独到的行针路线,镇压住人的疼痛感,其作用比一般的镇痛药都要强大得多,只是也有一定的后遗症,就是被施针的人会有几天的感觉虚弱期,感官会被弱化。
这一针法的作用之强,胜过了中药西药中的麻醉药。董一珍曾在自己身上实验过,施用此针后,身体几乎就失去了知觉,跟西医的全麻差不多。
由于针灸疗法的痛楚其实并不大,董一珍之前极少需要用到这针法,所以这镇心针也很少让人见到,自然没有什么名声。
但董一珍自己很清楚这针法效果的霸道。但此时当他看到这镇心针都无法镇住韩老爷子身上的疼痛时,一下子就觉得很是不妙了。
而此刻,一向能让人失去知觉数个时辰的镇心针,仅仅让韩老镇定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失去了作用,董一珍哪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着面前的爷爷脸上的扭曲又开始变得严重、身体的抽搐渐渐变得剧烈,韩思雨顿时更加急了,一边干哭着,一边对着几位神医道:“各位爷爷,求您们救救爷爷啊!求求您们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