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招摇过市的大好风光了。
符祥挑了挑眉。
第一次觉得这个浑身都是铜臭味的同窗不那么讨厌。
他也觉得,你齐平川有多狂,就得跌多痛,总不能让你狂了一回,却什么代价也不付出,那我县学双璧岂非成了笑话。
有道是武将穿肠剑,文人诛心言。
读书人的可怕,在于此处。
齐平川没理睬以为胜券在握的杨荛,看向符祥,“你呢?”
符祥蹙眉,终究性格不同,轻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不愿意改换门庭,若是输了,愿为县尉之仆,若有差遣,在所不辞。”
老教谕点头,此子大善。
齐平川也暗暗点头,论心性,符祥确实要胜过杨荛一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呐。
齐平川嗯嗯颔首,“那都如此罢,我若输了,你符祥有事,我齐平川亦在所不辞。”
转头,看向老教谕,“老先生仲裁?”
老教谕点头。
心中却很沉重,感觉今天这事确实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若真被俩小子赢了,难道真不成让我等辅助的未来主公给你俩当仆人?
乱了,全乱了!
齐平川看向杨荛,“来来来,你先说,是什么情境,规定哪几个用词?”
杨荛沉吟半晌,“边塞之境,用词的话,含有酒和马字即可。”
心中暗笑。
我早就写了好几首诗,就算不是传世佳作,那也能艳压双阳,本来是打算科举前或者参加文会时拿出来博一个大好名声。
其中有一首又恰好符合这个条件,今儿个算你齐平川倒霉,我就小人一回。
没办法,齐平川太狂。
咱们这位杨家大少爷着实有些恨得牙痒痒的,双阳城竟然还有敢比我狂?
况且杨荛就是这个性格,率直之中藏着一丝闷骚。
齐平川点点头,看向符祥,“你呢?”
符祥倒是磊落一些,沉吟半晌,“无甚要求,气魄够壮就行,我大好男儿总得青血碧气,莫再是莺莺燕啼的小女儿诗词。”
他也一样,早就藏了几首小词,也是打算科举或者参加文会时一鸣惊人,博一个名声。
齐平川又点点头,“也可。”
老教谕这个时候已经缓过来,觉得事已至此,只要齐平川不要输得太难堪,最好是一胜一负,这样大家都有面子,也有里子。
可他又知道这很难,毕竟县学双璧这俩孩子真心不差。
笑道:“杨荛先来罢。”
他想得很美好,若是杨荛赢了,以符祥的稳重性格,自己稍加提醒,他自然会给齐平川留面子,万一杨荛输了,符祥也还有机会挽回点面子。
毕竟是他教的弟子,都输了他这个当老师的也没面子不是。
齐平川笑眯眯的,挥手示意,“请开始你的表演。”
杨荛起身标志性的哈哈一笑,“好。”
手拿着一把折扇,一副翩翩浊公子的意气之态,仰首望天低头沉思,缓缓在过道上踱步——做戏做全套嘛,可不得假装现写一首。
老子又不是名扬天下的大才子,当然得装出一副呕心沥血才现写一首的样子,真当一首上好诗词张口就能来啊。
于是小半刻过去,这货吟出了第一句:白沙黄岩湛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