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她的包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外面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文秀玉带着时笙离开了。
她要对时笙做什么?他感到深深的恐惧,眼角余光瞥见时笙的手机就在旁边,他拼尽全力抓过来,用最后清醒的几分意志,找到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却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救……”
手机跌落到绿色草丛里,隔了片刻,忽然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顾越清三个字不断地闪烁。
车窗玻璃没关,江风不断灌进车里,吹得呼呼作响。
车里的女人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尖悠闲地敲打着方向盘,她抽出一根烟,点燃了,慢慢吸了一口,白色烟圈在车里盘旋上升,又随风渐渐淡去。
副驾驶座上,昏迷的女人指尖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镜,醒来的第一眼,时笙就想推开车门下去。
“没用的,”女人碾灭烟蒂,嘲笑地看着她,“我绑你绑得很严实,除非有人来救你,否则你不可能挣脱。”
时笙整个人被胶带绑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如果不是拆掉座位的话,如这个女人所说,她不可能挣脱。
眼前是波浪滔天的江水,身边是陌生却对她带着敌意的恐怖女人,这会儿,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我想不到,有谁会对顾长海有那样畸形的感情,除了一个女人,”她转过头,认真地说出那个名字,“文秀玉。”
文秀玉赞赏地看着她:“你是聪明的女人,只可惜,你和顾长海睡过,所有勾引过他的女人,都该死。”
她指了指前面的江水,冲时笙温柔一笑,语气虽然轻,可说出的每一个字,在此刻听来,都令人觉得寒意逼人。
“看到前面那条江了吗?环绕整座丰城,在涨潮时把人从这里扔下去,找到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三十。如果幸运的话,也许三天后也能被找到。这里,就是你即将为自己赎罪的地方。”
“你要杀我?”
文秀玉笑了:“不是杀你,我是在帮你呀。这个世界太肮脏了,人活着很累的。”
她一面说,一面伸出脚,满满踩上离合器,眼看车子就要飙出去,时笙忽然声音急促地说道:“你就这么死了,他会伤心的。就算跟我在一起,他也在梦里喊着你的名字,难道你不想当面问问他,到底还爱不爱你?”
文秀玉愣住了,她忽然侧过头,狠狠甩了时笙一耳光:“”你闭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这一巴掌下去极狠,时笙的嘴角立刻淌出血来,痛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可以不信我的话,但你别忘了,今天就算你杀了我,顾长海身边还会有其他女人出现,你根本杀不尽。与其便宜其他女人,你不如去国外整容,然后以全新的身份回到他身边,岂不是更好?”
时笙的提议仿佛令文秀玉心动了,她颤抖着,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言自语:“我真的能再回到他身边吗?不,他一定不会再喜欢我的……”
趁着她陷入疯癫的恍惚中,时笙利用自己手指上戴的戒指的六角钻,开始割胶带,她不知道文秀玉什么时候会清醒过来,然后把她弄进江里。
死在疯子手里,是人世间最不值得的事情。
就在她割开了一条胶带时,文秀玉忽然瞥见了她的动作,她勃然大怒,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贱货!我可以不死,但是你,必须死!”
她锁上车窗,独自下车,没过多久,时笙发现车子正在朝江水里滑行,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不,不行……
就在她疯狂挣扎的时刻,车子已经陷进了水里,朝着更深处沉去。
黑暗笼罩了她,她拼命想要把胶带弄断,可车里的氧气越来越少,她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心脏一阵紧似一阵地狂跳,时笙头痛欲裂,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死在丰城的江水里,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狼狈。
文秀玉站在江边,忍不住仰起头,笑得歇斯底里,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忽然出来了。
茫然四顾,才发现江滩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有那么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清醒极了,所以,她拿起手报警了。
“喂,是丰城警察局吗?我杀人了,对,在江边……”
警笛声在江滩边响起的时候,记者也赶来了。
四周被拉起了一道警戒线,里面是被打捞上来的车,记者们纷纷挤上去,想要抓拍遇难者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