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醒来。”
昏迷中的顾越清自然不会理她,他虚弱得仿佛随时都能消失在这个世界,冰冷的手令人感受不到丝毫活着的气息。
“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长期缺氧可能会让他有脑死亡的危险……”春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站在她身后,怯生生地说。
时笙紧紧抓着他的手,咬着唇,眼泪慢慢流下来。
“我就在这里守着他,等他醒来。”她喃喃说道。
春生挠了挠脑袋,看她神情悲伤,不敢打扰,默默退出来。
门外,站着医生和村里几个大人,神情严肃:“春生,村长说了,咱们村不接待丰城人。虽说我们救了他们,可他们也不能在这里久呆。你脑子机灵,赶快想个办法,让他们现在就走吧。”
“叔叔伯伯们,可是大哥哥还没醒呢,现在就赶他们走,实在是有些过分……”春生急急争辩。
“过分?难道你不知道丰城人的穷凶极恶?他们从来都只讲利益,没有良知!当年村长的儿子又是怎么死的?这些叔叔伯伯们从小跟你说的道理,你全都忘了?”
春生怔怔地看着大人们严肃的神情,张了张嘴,其实他想辩驳,不是所有的丰城人都这样,丰城也有好人,可他年纪太小,在这群固执的大人面前,他的话,根本做不了数。
“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说的。”春生低下头,黯然说。
天色黑了,时笙依然跪坐在病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顾越清,她已经拿毛巾,细细擦拭了他的脸和四肢,也给他喂了水,虽然他毫无知觉。
算算日子,自从颜沫沫出现以后,她和他之间,就再也没有平静的日子,所有的相处,全都充满了猜忌和算计。
如今,这样一个漫漫长夜,却成了她和他之间,最难得的清静。
“知道吗,一直以来,有个秘密,我一直瞒了你很久,”她慢慢俯身,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其实,希希是你的亲生儿子。”
她本想瞒他一辈子,却没想到人生短暂,风波乍起,她只后悔没有早点亲自告诉他这件事的真相。
低头哭泣的时笙并没有察觉,顾越清搁在被子外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时笙匆匆擦干眼泪,转头一看,春生正冲她眨眼睛。
“漂亮姐姐,他们要赶你和大哥哥走,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我带你们去我家住。”
“不,越清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出院。”她凝眸思索,片刻后,走到春生面前,俯身轻声说,“春生,谢谢你救了我们,可是,我还是要拜托你一件事。我要见你们村长。”
春生急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他最讨厌从丰城来的人了,万一知道你们从那里过来,一定会马上就赶你们走!”
“你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他把我们留下。”她眼神坚定,轻声安抚。
听说村里来了几个丰城人,其中一个还要见村长,全村的人几乎都聚齐了,个个目光各异地打量时笙。
时笙静静地站在村长门口,神情直率地面对众人的窃窃私语。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拄着文明杖出现,他目光威严地扫了时笙一眼,面露厌恶。
“不管你今天要说什么,这里都不会收留你们。”
“村长,如果我能够留下,为你们力所能及地办一些事,你是否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时笙轻声说,“村里的年轻人很多都离开了,留在这里的又大多是老人。医院里专业医生的人手根本不够。如果我愿意留在这里做医生,你是否能允许外人进来,把越清接走?”
谁都没想到,她竟然主动要求留下,一时之间,大家都愣住了。
村长脸色一沉:“我要怎么保证,你会真的留在这里为村里人看病?”
时笙慢慢抬起手,目光清澈地看向他:“在一次意外中,我本可以做手术的手已经废了,去了丰城,我动不了手术,是个废物。可是在这里,没人知道我一个女人的过去,大家都会接纳我。不是吗?”
“村长!答应她吧!有漂亮姐姐在,我们医院再也不用担心招不到医生了!”春生忍不住带头起哄。
村民们也一脸渴望地看着村长,此时,他们对时笙的敌意早已减轻了不少。
村长眯着眼睛看着她,慢慢开口:“要我答应也行,但是,医院里的另一个男人,必须马上就被接走!谁都休想坏了村里的规矩!”
时笙斩钉截铁地开口:“好!我马上联系人来接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