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康年自从能恢复自己身份那天起,就一直在承昭院的临时安排处负责拷问王曲臣一伙人。图景一把搂住许久不见的兄弟,“苑苑,我想死你了。”他都没好好跟他叙旧呢。
姜苑皱了皱眉,毕竟图景也刚刚才到,手上还有刚杀完人没有擦干净的血迹,他强忍着不把他的手拉开,喉咙一滚,为难的挤出几个字:“嗯”
完了,完了,这人都抑郁了,话怎么那么少,以前虽然也不苟言笑但还会偶尔抛出一两个冷笑话,在这儿待了两三年就变成这样了,王曲臣那个狗东西,我的小苑苑啊。不行不行,好不容易把他搞活跃了一些,可不能又回去了。
图景脸上的狞笑又多了几分,直接抄着家伙,搂着姜苑,向最后一间房前进……
“啊……啊你杀了我吧!”王曲臣很合时宜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猪叫声。
图景将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擦拭干净,又百无聊赖地顺手将一把弯刀插进他的髌骨里,“啊啊啊”王曲臣散着头发,一脸的血污,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了。
姜苑无可奈何地塞了一块帕子在他嘴里,“你越发残忍了。”
“嘿嘿嘿,还成吧,主子又叫我去练了几个月,想不进步都难。”图景听了他的话,反而高高兴兴地走过来,想拉拉他的脸,姜苑及时拉住魔爪“脏”
成吧,那洗干净了再摸,图景悻悻地缩了手。
在王曲臣快挂了的最后一刻,他像疯了一样,大肆笑着:“你们,都会死,他会为我报仇的!”
另一边,顾谦跪在屏风面前,“主子,王曲臣死了,尘烬的消息还是没找到。”
“无妨”屏风后面的人正坐在沉香榻上,他穿一身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
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日落山归,百鸟入林。少年的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我也没打算凭这样就能抓到它,今日动手不过是为了还一个人面子罢了,你且退下吧。”
“遵命”顾谦转手就给那俩货一个消息:无事,主子目的不在此。
那俩货就在福满楼吃着东西,图景吃得满嘴都是油,看此消息,向对面的人得意地挑了挑眉:“看,我就说没事吧。”
姜苑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良久,“嗯。”
“多说句你会死吗?!”图景不满的扔了一块鸡腿给他,稳稳接住,“嗯。”
……看来必须开始了。
翌日,晨光明媚,苍穹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得像流心湖一样,尹青萝睡了一个好觉,早早地就望城中走,感觉后背有什么东西在逼近,就看见十九这家伙骑马奔来,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哦,不对,该叫他岑溯,那家伙倒没有他想得那么狠辣,暂且不论他的其他,目前这人还是可以相处的。
她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笑着将手伸了过去,稳稳坐在马背上。“祝老头有消息了吗?”
“祝老说他就不凑热闹了,事情还没办完,让我跟着你,怕你搞事情。”得,自从老祝看他顺眼了,自己就又多了一个尾巴,清翎闪了闪,似乎在欢迎他的到来。
呵,又多了一个。
刚一进城,就看见有很多人挤在告示栏上,尹青萝挤不进去,又怕自己被挤到,伤口太深了,就算祝乐玄医术再好,他自己身体不行,也没有办法很快恢复。
十九笑了笑,颇有些幸灾乐祸,“要不,我帮你?”
尹青萝翻了翻白眼,满脸写着不用……十九就像没看见的一样,自顾自地说:“再帮你一次吧!”
两只手夹住他的腰,还没等尹青萝反应,就已经被举起来坐在他肩上,“看吧,我扶着你。”
尹青萝只得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道“你疯了吗,快放我下来,就你我这小身板,等着摔下来吗?”
“你能看就行,别废话”十九有些不自然,岑溯已经知道尹青萝身体问题了,但是为什么变成这样,连祝老都没说,他其实是想问的,但是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别问了。
告示写着:
今王曲臣与其同党均被绞杀,以慰昭昭然生命,免生灵涂炭,罪首头颅将挂于不夜城墙一昭告天下。
王府上下家丁侍卫若查明并未参与,则全部销毁奴契,放还自由,反之,则与其同罪,剩余财产将尽数归于长风陵,用于赈济,执掌者不可私吞,若被发现,则与亡党同罪,立即执行。
尹青萝看完告示之后就被岑溯托着出城了,“哎~哎!你放我下来啊,我要吃好吃的,你放我下来啊!”路过的行人以为是自家兄弟之间的打闹,也就一笑置之。
“不行,祝老说了,得管住你,最近还要服药,不得饮食荤腥,忘记了?”岑溯丝毫不慌,他早就看出来了,尹青萝就是个纸老虎,嘴巴比什么都硬,就是心肠软的一塌糊涂,看似一点都不尊重自己师父,但他的话确是最管用的。
尹青萝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拿捏了,拼命在挣扎,“你再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路过一座木桥,岑溯停了下来,把他的身子往下晃了晃,他叫了一声“别!我不动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他总有一天会要回来的。然后就一动不动,像条死咸鱼一样挺在岑溯肩上。
图景为了改变姜苑的沉默寡言,一早早就拉着人去逛街市,结果就看到岑溯驮着尹青萝出城的画面,差点没笑出声,指着那个方向说:“你看那两个人,像不像小时候的你和我,那时候我不爱习武,就喜欢东跑西逛的,你和我又是经常一起学习的,就总是会被我家老头子叫来管着我......”
姜苑原本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就被这个二世祖拉着出门了,本来不想理人的,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还真是,十一二岁的美好时光早就回不去了,都过了几百年了,但却依旧历历在目,值得怀念。
尹青萝自回来以后就一直不得劲,烤鸭,烧鸡......越想吃就越憋屈,又不能违背祝老头的医嘱,又不能随意到处跑,自从岑溯这个家伙来了之后,就没有自由了,那人还不打算走,该怎么办啊......
十九当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也只能装做毫不知情的样子,他还不打算离开,反正目前也没地方可去。
“起来喝药”
“不喝,除非你带我出去玩儿,我都好几天没出门了,都快发霉了。”尹青萝见十九进来,赶紧捂住头塞进被窝里抱怨。
“你先喝,喝了,我就答应你。”
“真的?”尹青萝是很容易动摇的,她从被窝中开了一条缝看他的脸色。
“真的。”十九再次强调。怪不得父亲不愿意哄母亲,这样麻烦。
“那行,别骗我。”十分顺溜的端过药来,咕咕咕,一口气喝下去。
嗯,这点,倒与母亲不同,不怕所谓的苦。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这是连他都没注意到的笑意,“穿上衣服,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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