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感觉自己内心的一片温柔,似乎要化开整颗心。
她还在睡着,我能够感觉她很疲惫,忍不住手指轻轻的触碰她的脸,传来的温热柔软感觉,让我沉迷。
却换来了她的几声轻笑,软糯的声音,轻唤了一声:“傻子。”
我似乎有些局促,收回了自己的手,却被她坚持的抓在了手中,轻轻蹭着我的膝盖说到:“我早醒了,只是这样的晨光太好,太安宁。又能偎着你,我舍不得睁眼。”
“我要走了。”心中明明就是一片温柔,我口中吐出的却是这样僵硬的话语。
她却也不挽留,只是轻轻的起身,走到溪边,涴了一段青绸,又返身回来为我擦脸,语气柔柔:“我知道你要走,只是也不至于匆忙的连脸都顾不上擦,这还有血迹。”
我抓住了她的手,不容她再为我擦脸,只是低声说到:“你我还是不好太过亲密,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心中流过了一丝疼痛,脸上却是越平静且若无其事。
可她却是抓着我的衣襟,执意的要为擦去左边脸颊上的一丝血迹。
若是要挣脱,也不是挣脱不得,话语再硬,神色再冷,内心若是不愿去挣脱,又怎么能挣脱?
我任由她为我擦脸,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她不理会我,只是轻声说到:“君心若如坚石,我亦强求不得。昨夜,能许我一丝温暖,已是感恩不尽。我道虽是道不同,可有一天是否能情相同呢?这天下万物,谁的感情又不是感情呢?”
我不言语,是无法言语。
抬头望去,那日头已经脱去了那一抹鲜艳的橘红,变得有些热度了。
“走吧。只是昨夜一场大战,山林之中少不得又是戾气重重,你剑下未曾留情,也不会留情。我知道。但是否能在这里诵念一篇《抚魂篇》,消解一番这山林里万事万物的戾气,安抚一番呢?”她轻声的问到。
我轻轻的推开她,可也点了头。
晨曦之中,溪涧之旁,薄暮之内,她静坐在旁,而我立于乱石草丛之间——《抚魂篇》终是一字一句念出。
这些字句似乎不需要去想,每念出一字都如同本能,而也是每念出一字以后,都深深的植入我的记忆,再也不会遗忘。
《抚魂篇》,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我想起!她是谁,那个女子是谁?
我的内心似乎也泛起了一丝同样的沉痛,却是下意识的站起来,如同那个立于溪涧旁的聂焰一般,立于悬崖之顶。
《抚魂篇》开始被我一字一句的念出...同其它的镇妖咒言充满了杀伐果断之意的字句强调不同,《抚魂篇》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一种安宁平和之意。
同样,它也引动了天地之力。
却不用我的意志却刻意压制,它自身就如同一丝丝甘霖洒向了整个小峡谷,只是需要我的灵魂力去牵引。
兽吼的声音变得弱了。
奔腾的声音也渐渐慢了下来。
悬崖上的青草随风轻轻摆动,随着我的一字一句,一切的戾气被祥和的天地之力所吹拂开去,所有都变得宁静。
而这天地之力还会抚慰着灵魂,让狂躁的灵魂安静下来。
一篇《抚魂篇》结束,原本躁动不安的小峡谷再次变得安静,那些被戾气牵引而狂奔向悬崖之巅的存在都在我的行咒之间慢慢的退去。
我明白,那是这些存在本身不欲一战,只是被戾气所牵引了而已。
这《抚魂篇》原本就是战后用来消解戾气,或者是清楚一些妖兽所引的负面情绪之用,本身是不能控制妖兽的。
可它必须有存在的必要!只因为能控制人心,人行,人情的妖兽,妖物多不胜数,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一篇《抚魂篇》完结,我犹自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当中,久久不能自拔。
脑海之中陡然一幅画面出现,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抚在我的脸颊,充满不舍,话语却是:“走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见?若少不得要分生死,定然会是我愿死在你的剑下。”
“只但愿...”
“只但愿,我身死之际,你能在我身旁,为我诵念一篇《抚魂篇》,便已是不负我心,不负一番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