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营军官说完,便脱离了队伍,往道路两旁长满了芦苇的水洼地里跑,他拨开芦苇蹲下来捧上一点臭水,刚准备往脸上浇,抬头却见芦苇荡里,一群群穿着盔甲的明军半蹲着,一支锋利的箭头,正对准他,他眼中顿时流露恐惧。
他猛然站起身来,想要逃跑,想要喊,但才转身,一支利箭就从荡子射出,从他后劲射入,箭头从喉结穿出,他咕噜咕噜的发出几声声响,便扑地而死。
战乱使得赣地人口锐减,大片水田荒芜,草有人高,在这芦苇荡和长满野草的田地里,足可藏数千兵马。
这突然而来的一箭,便是一个信号,清军正走在官道上,两旁忽然发出声声炮响,开花弹在清兵中间炸开,顿时人仰马翻。
“有埋伏,往后退。”卜从善战马被惊的暴躁不安,他本人也脸上大变,一拉缰绳便往回跑。
道路上的清兵被炸死一片,慌乱之间,没几个人听到将领的呼喊,聪明点的掉头就跑,脑子不好使的就慌乱的跑下官道,但迎面就是一片铅弹打来,清兵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着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利箭破空的呼啸声,如狂风一般从两侧袭来,一道箭矢形成的大网正疾速落下。
惊疑未定,如同炸开了锅的清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箭雨射来,铅弹打来,顿时贯穿了他们的铠甲,刺透了他们的单衣,钻入他们的身体,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化作凄厉的哀号。
更让他们胆颤心惊的还在后面,在一片哀嚎声中,两侧的喊杀生冲天而且起来,无数明军从芦苇荡、杂草中冲杀而出,操着寒光闪闪的战刀,来收割他们的人头。
“快,后队改前队,退过江去退过江去。”马背上的刘之源,惊出了一身冷汗,挥舞着军刀发声狂吼。
可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士兵的惊呼,哀号,所淹没,但其实不用他说,大队清兵已经像惠民桥跑来,拥挤的想要逃到对岸,不少人被汹涌的人朝挤下河,扑腾扑腾几下,便没了人影。
同混乱的绿营兵相比,八旗兵的建制还在,他们要镇定一些,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行走在后面,并没有受到多少攻击,而且他们马快,所以率先退回河边。
此时一部分八旗兵,已经被绿营裹挟着上了浮桥,但还有七八百骑在刘之源身边。
这些骑兵一个个惊慌失色,但也没急着上桥,包括刘之源在内,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把脱了的衣甲穿上。
可就在八旗兵惊魂未定的戴盔穿甲时,从南面,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支马军,飞快地向他们袭来。
刘之源才戴好头盔,衣甲套上一半,见此顿时肝胆俱裂,这骑兵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追了几天的王得仁。
虽然对方只有五百多骑,但现在的八旗那滑稽一样儿,肯定不是敌手,而且敌军抢占了先机,不知有多少人马埋伏,他不明虚实,在这里顽抗并没有意义。
刘之源当机立断,把穿了一半的衣甲一丢,便果断下令道:“快过江!”
王得仁领着五百骑兵冲来,明军骑士们扣箭上了弦,锐利的箭头射向了毫无防备的清军步兵,一个又一个清兵在溃逃中中箭扑倒。
马蹄轰响,伴随着千斤之力,王得仁领着骑兵拦腰撞上没有密集阵形,没有厚实铠甲,没有弓箭压制,只想过江的清兵。
拥挤在桥头的清兵,立刻就被马军撞成了两截,骑兵战刀挥砍,人头滚滚,他们透阵而出之后,没有停下来,而是一个大迂回,继续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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