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兵善于野战,明军又不是特别多,他不仅没感觉到恐惧,心中反而窃喜,明军不缩在城池关隘里,反而出来野战,他是求之不得。
这时清军已经列好了阵行,南面过来的明军,也终于漏出了本来面貌,而看见这支人马,一众清军却下巴掉了一地。
“寒碜”真他娘的“寒碜”,看清了明军的军容,清兵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一支怎么的军队?士卒没有衣甲,没有如林的旌旗,没有森严的队列,甚至就连阵中的士卒也是参差不齐。
这些人身上衣物脏乱,脸上也多是污垢,从四五十岁到十四五六,都拿着单一的兵器,不少人拿着粪叉、矿锹就过来了。
这哪里是军队,分明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是一群流民吗?看到这一幕,前排的清军神情一松,纷纷大笑起来。
南面出现的矿工们也没办法,不是他们故意要给大明丢脸,矿上本就是个脏活累活,谁还有功夫打扮。
他们正挖着矿了,张参政过来说清兵打过来了,需要弟兄们上,官府催的急,可不拿着粪叉、矿锄就过来了么。
这支矿工队伍足有四万多人,成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抚州本地的乡民,抗清意志没话说。为啥?保矿啊。
之前清兵占据江西,抚州矿山自然成为清廷之物,强迫乡民挖矿,不给工钱还吃不饱,动辄杀人,搞的矿工逃散,最后停产。
抚州人靠着矿来过活,这一停,就没了生计,被满清坑的很惨,直到明军光复江西后,矿山才得以恢复,但人也死了大半。
戚少保当年招兵,主力就是矿工,他们械斗起来,官府都怕,身上有好勇斗狠的劲儿,现在清兵又来,自然要跟他们干。
另一部分就是各地俘虏的绿营兵,他们是少数,但战力比一般矿工强。
张家玉用万元吉大学士督师的身份,在加上江西布政使司白纸黑字加盖大印的命令做保证,进行许诺,打完这仗,便恢复自由身,愿意从军的便编入江西明军,不愿意的发钱遣散,所以把这支降兵也拉了出来。
矿工队伍的出现,让清兵大阵中的紧张之气降了下来,但其中也有人笑不出来,到不是他们被这支人马吓住了,而是他们意识到,随着明清战争进行到第三年,许多东西都已经不觉间慢慢改变。
满清入关之初,抗清的主流势力,还是明朝的文人、士绅,这些上层精英,百姓未被调动起来,也没有民族观念,皇帝姓朱还是爱新觉罗,他们并不关心。
可随着战争进行到第三个年头,由于清廷错误残暴的民族政策,普通百姓的民族意识似乎慢慢被打醒了。
这样一来,清朝原本是和忠于朱明的肉食者打,和有华夷观念的士人打,就慢慢变成了和整个汉民族打。
民族意识一旦觉醒,那就恐怖了。这些人看着眼前参差不齐的敌人,他们脸上并没有畏惧,只是赴汤蹈火的大果敢,哪里笑的出来,反而觉的脖子都凉了起来。
满达海虽然清廷贝勒,但毕竟是蛮夷,不通诗书,见识有限,他看着眼前的敌人,也笑了起来。
原本是要派骑兵突击,现在也不用了。这样的乌合之众,五千绿营步军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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