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年轻人总是变着各种花样来向她献殷勤,有时候她都必须为这些人的想象力感到惊叹,也不知道那些连帝国通史都读不懂的蠢货是怎么想到这么多永不重复的主意的。
她又想起幽暗的地下城,想起邪神萝丝那散发着紫色光芒的雕像,想起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和天堂山的军队。虽然初生演替没有向她转述那场战斗的全部事情,但是凯瑟琳完全可以自行猜测到很多东西。
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地下城回来之后,她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在过去,她是绝对做不出杀死拉尔夫这种事儿的,但是在那一刻为了保命,她毫不犹豫地就这样做了。事后凯瑟琳觉得很是内疚,然后命令自己的侍者为拉尔夫的遗孀送去了足以让她们度过舒适余生的财物。
对一位帝国公主来说,要将一位王国骑士死亡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很容易,所以拉尔夫的家人并不知道,他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这件事儿应该很快就过去了才对,但是那天发生的一切却如同一颗石头投进了凯瑟琳原本平静如水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世界不是这样的!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
舞会上的贵族们并不尊敬自己,他们畏惧的是自己身上的皇室血脉。表面上喜欢自己的长公主和大皇子可能很讨厌自己,不过自己对他们的地位没有威胁,所以他们并不介意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位仁慈大度的兄长或者姐姐。
经历过生死之后,凯瑟琳第一次开始思考那些她原本不会去思考的事儿。雷阿蒙的几个孩子都有着很不错的天赋,于是很快地,从小到大的无数见闻如同珠子一样串成了瑰丽的项链,在她的心中闪耀。
于是第一次,她开始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供人玩赏的金丝雀。父皇答应过母亲不会将自己作为联姻的工具,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终生不婚,这对于皇室的颜面来说是不大好的。
或许再过两年,她就会被迫从那群脑残的公子哥中挑选出一个不那么讨厌的家伙来作为自己的丈夫。出于对自己血脉的尊敬,他会对她永远相敬如宾,但是却无法给予她想要的任何东西。
雷阿蒙那充满侵略性的血液在她的血管里奔流起来,忽然,她扯下肩膀上那件紫罗兰披肩,然后站了起来。
“凯瑟琳公主,您要去哪儿?宴会就要开始了!”
“都滚开,不用你们管!”
凯瑟琳迅速脱下了自己的礼服,然后穿上了一件普通的武士装。接着,她又拿起了雷阿蒙的赠与自己的佩剑,接连打趴了几个看门的守卫,就一个人离开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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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这件事儿之后,雷阿蒙只是笑了笑,然后示意下人们不用理会。他一个人看向寝宫里挂着的那副王妃画像,道:“你看,我雷阿蒙的女儿,怎么可能安心做一只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