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她的整个心像是泡在苦水里,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看到候在门外的碧桃,她再也忍不住的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朝地上倒去。
“世子妃!!!”
碧桃吓得小脸刷白,慌张地伸出手去接她,可惜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她用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世子妃软栽到地上,额头撞上坚硬的石板,肉眼可见地鼓上一个肿包。
江琼闷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
江琼的惨状,江善无缘看见,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回到睿王府都不清楚,直到听说睿王府纳妾的消息,这才知道对方已经回去。
据说这位妾室,是睿王妃的侄女,其纳妾的声势自然不小,虽然比不上娶妻的盛大,但也请了各方亲朋好友,置办了好几桌席面。
“听说睿王府下了十二台的聘礼,还专门开了侧门,迎那位贵妾入府。”
珍珠一面说着话,一面拿着把小锤子,砸着手上的榛子,旁边摆着一个小碗,里面已经有半碗的榛子仁。
大昱朝十分重嫡庶,除了那些脑子不清楚的人家,一般的正室和妾室之间,是犹如天堑的差距,且大昱不允许扶正妾室,所以一日为妾,一辈子都只能是妾。
一般的妾室,地位低到可以通买卖,且在夫家的生死,都与娘家再无干系,进门时,自然只能走角门。
而贵妾,是大昱律法所承认的身份,比一般的妾室,更有地位和权势,甚至可以让夫家下聘礼和举办婚礼,且可以称呼正室为姐姐。
尤可见,待这位贵妾生下子嗣,对江琼的地位威胁有多大。
江善懒洋洋地靠在凭几上,因为葵水而至的缘故,浑身上下提不上劲儿。
“十二台聘礼不算多,但也足够让江琼,难受上大半月了。”
流春站在旁边给姑娘打扇,闻言有些失望地说:“之前听闻睿王府将大姑娘赶出来,还以为真的会选择休妻呢。”
江善摇摇头,有不同的看法,“现在这样就很好,她满心得意于独宠她的夫君,身边有了其他女人,这股煎熬会比她被休,更让她痛苦和不甘心。”
得到后再失去的东西,会一直缠绕着她一辈子,那种落差感和意难平,会成为她一生跨不过去的坎,如跗骨之蛆,疼痛难忍。
眼看着相爱之人,一日比一日疏远,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和地位一次又一次受到威胁的惊惧和愤怒,凝聚成一团火焰,时时灼烧着她的内心。
一棍子将人打死确实痛快,却远没有看着对方在火坑里挣扎来得解气。
所以得知江琼重新回到睿王府,她并没有感到失望,总归日后睿王府会热闹起来,她便安心做那个看戏的人。
“奴婢赞同姑娘的话。”珍珠放下小锤子,将碗里的榛子仁递过去,“大姑娘被休,奴婢高兴,现在看见她在睿王府受气,奴婢就更高兴了。”
一般人家都会给新媳妇体面,就算纳妾也得等到三个月后,睿王府这次的举动,妥妥的将大姑娘的脸面扔地上踩。
大姑娘往日在侯府时,见天地炫耀睿王世子对她有多好,面上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当谁不知道她的心思呢,不就是想让大家羡慕她么,现在可是好了,看她还有什么脸敢出来炫耀。
小小的榛子仁满口浓香,江善吃得眯了眯眼睛,流春放下团扇,去旁边沏了盏茶,放到旁边的炕几上,以待姑娘稍后解腻用。
就在这时,红绡满脸急切地从外面进来,语速飞快地通传道:“姑娘,快些换身衣服吧,二老爷一家到京城的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