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犹如实质地不甘和愤怒,以及浓烈的恨意和怨怪。
凭什么!凭什么!她做的这一切,明明都是为陈府好,这个老虔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孤立无援,她才好重新掌控陈府中馈。
陈老夫人斜斜瞥过去一眼,将对方脸上的憎恨尽收眼底,半闭着眼睛道:“动手吧。”
何嬷嬷收回脸上惊讶的表情,点点头正要躬身退出去,一直在角落装死的孙嬷嬷,膝行着扑到床榻边,满是沟壑的脸上,布满浑浊的泪水。
“夫人,老奴福薄,不能再伺候您了,您日后都要好好的,别因为这事和老夫人老爷置气,只要看见您过得好,老奴在地下也能安心,如果有下辈子,老奴还做您的奴婢。”
说着,重重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嬷嬷!”马氏一把抓住孙嬷嬷的手,坚硬的心底涌上酸楚苦涩,明白现在大势已去,认命地低下高贵的头颅,向对面的陈老夫人服软认错。
“老夫人,今日之事,俱是我的主意,不关孙嬷嬷和院里奴婢的事,孙嬷嬷劝过我很多次,是我没听见去,都是我的错,请您放过她们......”
陈老夫人睁开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孙嬷嬷,平静无波地说道:“身为奴婢,眼见主子行差踏错,却无丝毫劝诫阻拦之意,这就是她们的错!”
“孙嬷嬷有劝......”
马氏急着解释,老夫人撩了下眼皮,制止住她下面的话,淡淡道:“我只看结果,她没有劝住你,就是她的失职。”
明白老夫人一定要惩戒她们的心思,孙嬷嬷顿时如丧考妣,这次是真的哭得老泪纵横,抓着马氏的手不愿放开,最后是被何嬷嬷生拉硬拽出去的。
“夫人,夫人,您救救老奴啊!老奴都是听您的......唔!唔唔!”
凄厉的哀嚎很快变为含糊不清的音节,显然是有人堵住了她的嘴巴,紧接着,外面很快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丫鬟们压抑的哭泣。
许多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让长福堂里的婆子抓住,气势汹汹地押到正房前。
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求饶声,江善垂下卷长的羽睫,纤细的玉指拂过袖口的花纹,面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风吹得树枝簌簌作响,廊下两盏晕黄的烛光,被风带得左摇右晃,阶梯下趴着一排面色惨白的奴婢,旁边是高举着板子的婆子。
黑沉的乌云追着风飘远,露出后面银白的月亮,地上一道道漆黑的影子,犹如断头台上的刽子手,听到上面一声令下,毫不犹豫地挥下手中的板子。
此起彼伏的沉闷声,顺着半开的门扉渗入房中,马氏的脸色瞬间煞白。
为避免惊扰到主子,被打板子的那些奴婢,都刻意地堵住了她们的嘴巴,然而那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哼,仍然坚持不懈地钻入众人耳中。
马氏只觉喉咙一阵腥甜,嘴角缓缓涌出一丝猩红,衬得她的脸色比深冬的雪还白。
见此情景,江善缓缓扬起嘴角,眉梢染上轻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