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性子烈,受辱之后,尚未从羞愧与痛恨中回过神来,南宫家长子穿着太子蟒袍,畏罪自杀的消息就传到了耳朵里,她心神剧裂,心头骤痛之下,拔下头上的簪子疯狂地刺进了皇帝的心口。然后趁着皇帝重伤,疯疯癫癫地回到了南宫府,将府里的银票全部塞给了儿子南宫逍,跪求他逃命。
这些年皇帝对南宫府有意无意的打压,对其他世家的提拔,让南宫凌天心里生出了戒备,府里也培养了几个武功高强的心腹,就是为了在危险时刻,给南宫府留下一条血脉。
在南宫夫人以性命相求威逼之下,这些高手们只能忍着心头剧痛,连夜护送着被打晕的少年离开了北炎。
“皇帝被刺,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而且虎视眈眈的几大世家,也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楚非墨淡淡说完,面上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嘲讽,“南宫夫人伤了皇帝,长子畏罪自杀,南宫凌天被下狱,南宫府狼子野心意欲谋反的行为更加被坐实。到此,不会再有人想着替南宫家平反,也没有人敢——除了皇帝唯一的女儿,云氏皇族的九公主,云绯。”
云绯。
在整件事中,这个公主似乎只是一个过客般的存在,因为所有的前因后果皆是上一辈的恩怨导致,她最大的存在感,就是爱上了南宫家的小公子。
“云绯去求了皇帝,求了当时已经被立为太子的云睿,去求了孟贵妃。”楚非墨缓缓摇头,叹息一般轻嘲,“但是有什么用?皇帝想杀南宫凌天,孟贵妃想除掉自己的姐姐,云睿当然与他的母妃一条心,谁会去听一个公主的诉求?”
临月倚着屏风,安静地听着楚非墨嘴里说出的一字一句,人性的多面化,的确在这件事里被演绎到了极致。
没有身在其中的人,谁也无法体会当事人心里的痛苦与绝望,以及****夜夜撕心裂肺的滔天恨意。
淡淡的言语,说的只是一个故事,可谁能真正体会到,故事中人的悲哀与苍凉?
“云氏皇族的九公主,曾经嗜穿一身红衣,可自从南宫家族从北炎皇城消失之后,她的所有红衣被一把火焚烧殆尽。从此以后,北炎九公主终年只穿白色,似是在凭吊自己尚未来得及绽放,就已逝去的爱情。”
临月眉头微动,心里隐隐觉得震动。
如此刚烈,敢爱敢恨的女子,也算世间少有。
“南宫家最后是以谋反罪名,被皇帝下令斩首了?”
楚非墨摇头,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南宫凌天身在天牢,南宫夫人刺伤了皇帝,连夜送走了自己的爱子,拿出家里值钱的金银首饰,让下人们能逃多远逃多远,如果有可能,最好能逃出北炎。而她自己,心知已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丈夫,托宫里的太监给天牢里的丈夫送去了一份吃食,食物里被下了剧毒。”
临月眉眼微动,“剧毒?”
“是啊,剧毒。”楚非墨摇头,眼神有些黯然,“那也是一个可怜又可敬的女子啊,她明白皇帝不会放过南宫家任何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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