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你要是认识懂行的人,也不会把它当假货。你该不会再找个像你一样的泼妇过来一起耍泼吧?”叶老板很讨厌李太太这种乍乍呼呼又小家子气的人,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是诧异万分,但还是刺了她一句。
见李太太细眉一竖,一副想要骂人的样子,林紫苏不紧不慢地开了口:“随便你,只要你别忘了之前说过的话就好。”
“哼,你给我等着,届时该道歉的一定是你!”李太太悻悻说着,推了儿子一把:“去,到事务所把冯叔叔请过来。”
李勤彬看了一眼林紫苏,有些为难,但还是不敢违抗母亲,只好去了。
叶老板冲李太太冷笑了一声,随即注意力又全集中到了画上。取出平时惯用的小放大镜仔细端详,越是细看,他心中的惊讶就越来越深:“这……不可能啊!修复古画是个漫长的过程,尤其是这种破损严重的画,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而且无论手法多么高明,在新修复时都会有些痕迹。比如颜料太新、墨痕未干什么的。可这副画一点也没有这些痕迹,完美得像是从来没有受损过一样!这……这……”
叶老板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又连连看了好几遍,突然冲到林紫苏面前,一脸激动地问道:“林小姐,请问你的手艺是在哪里学的?是家传的吗?……不,古玩界没有姓林的名家,难道你是某位高人的弟子?全国修复手艺最高明的有两位,人称南萧北禇,请问你是哪一家的弟子?”
林紫苏没想到古玩界也分派系名门,她对这些掌故一无所知,又不能暴露身怀异能的事情,便说了个小谎:“叶老板,你说的这些人我都没听过。我只是上大学后在图书馆里看了几本这方面的书,觉得有趣,自己摸索着胡乱学了一点罢了。”
“自学?自学能这么厉害?”叶老板压根不相信,还想继续追问,李勤彬已领着一名西装革履,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眼镜男走了进来。
李太太一看见他,立即像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扑了上去:“冯律师,你今天务必要帮我这个忙啊。今早我拿给你看的那副画,明明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你也说了绝对不可能修复好。可我拿着它来退货时,那小丫头却突然跳出来逞强,说一定能修复好。也不知她拿去哪儿磨蹭了半天,还真拿了张好画出来,可就是太好了,我看着根本不像是我拿来的那张。麻烦你给看看,是不是被她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不是叶老板有言在先,她现在肯定要咬定是林紫苏偷换了字画。
冯律师是个看上去很严谨的人,说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大姐,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你儿子说过了。但我也不是专家,只是对字画略有了解而已,谈不上绝对权威,只能说给你提供一点参考意见。那副画呢?我先看看再说。”
说话间,他视线在屋内一扫,立即便落到摊在茶几上的古画,视线顿时像被胶住了似的,再也移不开,连李太太叫他都没听见。
李太太还准备给同事上点眼药,让他等下向着自己说话。但连喊几声,却见他一动不动,不禁心里有些发慌,赶紧推了他一把:“冯律师,到底怎样?是不是假得太厉害,连你都看不过眼惊呆了?”
她眼巴巴盼着对方附合自己的说话,不想,冯律师回过神来,扶了下眼镜,一开口竟比叶老板还要激动:“神乎其神!神乎其神!如果不是今早看过它残破的样子,我根本不会相信它是经过修复的!现在这副画的神韵完全显现出来,确确实实是清代大家胡其昌的作品没错!天啊,没想到我们c城里还有这等高手!枉我自诩收藏爱好者,竟然不知道家乡就有这样的大师!”
说着,他上前一把握住叶老板的手拼命摇晃,一副激动得快昏过去的样子:“是您出手修复的吧?高人哪!民间果然卧虎藏龙!”
在他眼中,这满屋子的老少男女里,唯有身穿唐装,手戴玉扳指的叶老板才像是浸淫此道的高手。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叶老板愣了一下,便赶紧抽回手来连连摇头:“将画修复好的不是我,是那位林小姐。”
顺着叶老板的手势,冯律师视线落在林紫苏身上,顿时目瞪口呆,比刚才乍见古画被完美修复时还要吃惊:“这……您在开玩笑吧,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我老叶一生从不说谎!而且其他人都可以作证,她就是修复古画的人!”
冯律师犹自难以置信的当口,李太太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同事的反应无疑于告诉她,她已经彻底输了!
想到要向一个小丫头低头道歉,她就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刚要再叫嚷这是副假画,身边的丈夫却突然傻笑出了声:“发了,这下发了!这副修复好的画,现在起码要值五六十万哪!我们李家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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