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摒弃前嫌,退出徐州,莫要再令徐州生灵涂炭!也让贵军将士少一些牺牲。”
“放屁!”曹洪闻言不禁大怒,他们这次来的目的,除了杀陶谦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拿下徐州,凭什么凭他陶谦一个已死之人的一句话,便放弃如此优势?
“陈珪?陈汉瑜?”曹操看相糜芳,沉声道。
“不错!”糜芳朗声道。
曹操点点头,不再言语,良久方才叹道:“待我向你家新主公问好,曹某便不去恭贺了。”
“末将定会传达。”糜芳皱了皱眉,曹操的话,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什么叫新主公?好像自己是背主之徒一般,但此时此刻,他也发作不得,答应一声,调转马头,望下邳城而去。
曹操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下邳城,此刻下邳城城门虽然洞开,却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力量阻止着他,那力量并非有形之力,而是源于人心。
自家主公就在他们眼前,为了保徐州军民不再受战乱之苦,生生的自刎而死,此刻陶谦的形象,在这徐州军中,已经随着他的自杀而被无限拔高,此刻下邳城中,军民一心,若曹操强攻,哪怕攻入城中,也会遭到城中军民殊死抵抗,就算攻下下邳,这四万大军还能剩下多少?
而且随着陶谦之死,一直被他不断强化在军中的复仇意识也在陶谦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再加上陶谦死的稍显悲壮了些,也让曹军将士生出些怜悯之心,而这怜悯之心体现在士气上的时候,就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此消彼长,此刻他若执意攻城,最终恐怕胜负难料。
那洞开的城门,哪怕糜芳回城也并未关闭,让曹操感到一股来自陈珪或者说陶谦的嘲讽,城门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攻进来!
“主公!?”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齐齐看相曹操,目光中,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战意,他们是知道曹操目的的,对曹操来说,陶谦的命跟徐州比起来,反倒成了次要的了。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挥手道:“撤兵!”
“主公!!”众将不甘道。
“我说退兵,尔等欲抗命呼!!?”曹操豁然回头,对着众将咆哮道。
因为陶谦自杀,占领徐州的计划功亏一篑,要说最不甘心的,恐怕就是他了,但他清楚,这个时候,徐州是哀兵之势,一旦开战,胜负难料不说,就算最后他赢了,恐怕也会损失惨重,要知道,在他周围,刘备、袁术乃至青州太史慈,可都虎视眈眈,一旦让他们看出自己虚实,挥兵来攻,他拿什么去抵抗这些人?
他只能退!
曹操可是很少发怒的,此刻见曹操突然愤怒咆哮,夏侯兄弟,曹氏众将以及其他一干猛将顿时不敢再有言语,不甘的开始指挥兵马徐徐撤退。
下邳城头,看着缓缓退走的曹操大军,陈珪终于舒了口气,这下邳城中,只有八千守军,他主动放弃了城门,就是要跟曹操打一场心理战,城门虽然大开,但人心之中的城门,却是被自己死死地关上,整个下邳城,都是一副誓死杀敌的心态,在气势上,哀兵之势逼得曹操不得不退兵。
他赢了,为徐州迎来了喘息之机,虽然如今整个徐州大半被曹操所得,他这个新人州牧手中,只剩下下邳与广陵二郡之地,但此二郡皆为大郡,只待时机成熟,未必不能收回失地,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稳军心,稳固自己州牧之位。
一边命人前往朝廷,递交降表,这州牧之位,只有朝廷正式册封,才算名正言顺,否则就算曹操暂时退兵,时日一久,待这股哀兵之势渐渐变淡之后,曹操依旧可以用这个名义来攻打徐州,陈珪老谋深算,自然不会给曹操这个机会。
至于降表,若是有朝一日,朝廷占据了中原,他就是有什么其他想法,也非降不可,但朝廷若是无法将中原收复,就算交了降表又怎样?朝廷对徐州一样是鞭长莫及。
“子方!”陈珪扭头,看向糜芳,微笑道:“此番能够逼退曹军,子房临阵不乱,从容有度,有大将之风,功不可没,现正式册封子方为督军,总督徐州兵马。”
“我……”糜芳皱了皱眉,却被糜竺拉了拉,而后糜竺道:“子方,快谢过主公。”
“末将多谢主公厚爱。”糜芳有些不甘,但见兄长目光渐渐变得凌厉,不甘违拗,只得不甘道。
陈珪微笑着朝着糜竺点了点头,又提拔了另外几名将领,一众文武不论官职大小,皆有封赏,原本徐州文武躁动的心思,也渐渐稳定下来,算是初步掌握了徐州军政,不过接下来该如何发展,还得看天子会如何答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