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样的姿势自马背上缓缓滑落。
失去主人的战马茫然的盘旋在步度根的身边,不时地用脑袋去拱一拱他的身躯。
“驾~”
拍了拍赤兔的脑袋,缓缓踱步到步度根的尸体旁边,看着这个至死都面向阴山方向的草原勇士,吕布缓缓将方天画戟竖在胸前,无论怎样,一个愿意为了自己民族而慨然赴死的人,都是勇士,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扫了一眼那不断悲鸣的战马,吕布闭上眼睛,方天画戟化作一道匹练,斩断了战马的脑袋,没有再去理会这一人一马的尸体,吕布调转了马头,朝着前方的战场赶去,那里,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失去了步度根的率领,这群鲜卑战士在赵云、魏延,以及一群迫切想要回家的汉军战士面前,脆弱的如同婴儿,除了一开始还能造成一些伤亡之外,到现在,已经衍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同步度根这般有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大多数人,只是凡人,会害怕,会恐惧,却没有如同步度根那般压制这些情绪的理智,所以,他们死的更快,更惨,更加没有尊严,战场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将注定被淘汰。
一万鲜卑王庭的精锐骑士,此刻却被四千汉军骑兵杀的丢盔弃甲,若在以前,便是吕布也不敢如此张狂,但如今,随着马鞍、马镫的出现,随着这四千将士经过一次次鲜血的祭炼,吕布却有足够的信心,这四千铁骑,在自己的率领下,足够击溃天下任何一支强军。
赤兔马再度飞奔起来,很快追上了部队,随着吕布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战场之上,鲜卑人的最后一丝反抗彻底崩溃了,一行人马一直追出三十里,追到鲜卑王庭之外,才被闻讯而来的蒲头率领着大军一轮箭雨射退。
“哈哈~痛快!”吕布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看着如临大敌的鲜卑人,朗声大笑一声:“儿郎们,走!”
一直到汉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蒲头才如同虚脱了一般坐在地上,那四千人散发出来的凶威,哪怕蒲头也见惯了厮杀,仍旧感觉心惊。
“步度根呢?让他滚过来见我!”喘息片刻之后,蒲头暴怒着大声咆哮起来,原本他已经不再准备招惹吕布,想要和汉庭议和,谁知道步度根不但反对自己的决定,更私自带走了近一半的王庭守卫。
看着原本被带走的万余鲜卑精锐,到如今竟然只剩下不足三千,蒲头就有种要将步度根撕碎的冲动。
“单于,步度根大人他……阵亡了!”一名头目苦涩的看着蒲头,虽然没有具体看到步度根的下场,但他侥幸看到步度根对上吕布的一幕,虽然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吕布回来了,而步度根却没有,已经说明问题了。
“什么!?”蒲头闻言,雄躯一颤,不可思议的瞪着那名头人,突然目光一瞪,一把将他拎起来,咆哮道:“你胡说!”
“是真的!”那头人涩声道:“我亲眼看到步度根大人与那吕布对上。”
“吕布!?”蒲头闻言,心中一颤,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软的坐倒在地,虽然之前,一直对这个兄弟不满,而且抱有戒心,毕竟他在王庭中,比自己更受勇士们的敬重,甚至曾不止一次想要除掉这个兄弟,然而,当步度根真的死去的时候,蒲头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单于……”哲罗从后方走来,亲手将蒲头扶起来,看了一眼周围一张张恐惧和茫然的脸孔,这一仗,可不止是部队上的损失,更重要的,还是士气上面遭受到的打击,整个王庭的勇士,在面对吕布的时候,都会失去斗志,若是此前或许还有一战之力的话,那这一仗后,鲜卑王庭已经彻底失去了与吕布角逐的资格,此刻他毫不怀疑,哪怕只有吕布一个人在这里,都能让这些鲜卑勇士丧胆。
“哲罗先生,现在该怎么办?”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蒲头一把抓住哲罗道。
“求和!”哲罗断然道:“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来,我们的部落,需要休养生息,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我们需要和汉人停战,需要汉朝皇帝的谅解,需要吕布的饶恕。”
“可是……”蒲头苦涩道:“吕布会同意吗?”
经此一战,鲜卑王庭已经彻底失去了筹码。
“会。”哲罗肯定道:“请单于准许在下前去与吕布说,定能让吕布同意收兵。”
蒲头现在已经六神无主,此刻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道:“那一切,就有劳哲罗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