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刺史带着贴身的师爷和钟河,带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的往西南山脚的储粮处赶,一刻也不敢耽搁,祖母性子烈言出必行,他是真的怕了,简亲王世子的剑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他也的确怕了,但真正让他恐惧的还是抵在祖母咽喉的雕花匕首。想着想着刺史手中的缰绳越来越紧,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这些天元姐的心一直安不下来,生怕被杀个回马枪。她一直仔细的留意着外面的状况,见守街的军士突然撤了,官府的差役突然沿街敲锣,通知各家各户即将发粮发药,但仍然不许随意出门。她觉得情况有变,便让汉子守住门,她要下去向景澈禀报现状。
打开地窖门的一瞬间淡淡的阳光照进来,晃的景澈有些睁不开眼,一时间竟有些迷朦。当元姐说完了外面发生的事,近卫们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出去了,不用在躲在地窖里了,可王纯依旧有些不安,说不好到底怎么了,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事情进展的太快了。
“咱们先上去吧!”景澈想带着人出去却被王纯拦下了,“殿下三思,我总觉得这事情转变的太快了,您还是再委屈一日看看情况吧!”王纯眼神凝重忧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边的近卫身经百战,觉得王纯的担忧不无道理,也纷纷劝景澈在等一日,至少也得等到粮食发下来再出去。
“殿下还是再耐心等等吧!眼下还是应该慎重些,谁知道有没有陷阱呢!”元姐也在一旁劝说道。
景澈点点头,送元姐上去后,乐呵呵的对兄弟们说,“这可是你们说的,愿意陪我再委屈一晚,可不许抱怨。”
“殿下都不委屈,我等怎么会委屈呢!”
“外面万一有陷阱怎么办?您得慎重。”
......兄弟们在一旁七嘴八舌的劝说景澈不要离开地窖,外面的情况突变还不明朗,不知道还有多少陷阱。他们知道景澈为什么要上去,地窖空间狭小,连平躺都做不到,他们只能蜷缩在一起,吃不好睡不好,又兼具担惊受怕,景澈怕他们身体受不住,景澈是他们的好他们心知肚明。
在他们心中景澈也不单单是他们敬畏的主君,也是自家的长兄,是那个让他们无怨无悔献出性命去保护的亲人。礼法在前,他们一辈子都不敢说出口这样的话,但是真情才是最坚不可摧的盾牌,他们渴望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城墙,抵御明枪暗箭。
“王纯你知道镇北王府最贵重的是什么吗?”景澈看着高度戒备的兄弟们,对着王纯问道。
“情义。”王纯脱口而出。转而他又伤感道,“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权力女人,都收买不了咱们王府的兄弟们,靠的就是情义。只可惜太子不信,皇后就更不信情义二字了。”
景澈略带无奈的一笑,“情义看不见摸不着,皇兄不信也情有可原。有兄弟们就行,其他的真的无所谓了。”
近卫中有两个年轻的小孩子年纪不过15、6岁,没经历过太多风浪,生性乐观爱热闹,耐不住地窖里的寂寞开始偷偷的玩着猜拳的游戏,不小心笑出了声,被近卫长寒阙发现了。本就性情急躁的寒阙情绪更加强烈,抬手就要打人,但手还没落下就被景澈拦下了。
“殿下,如此随心所欲都是末将管教无方,请殿下宽恕。等回去后必严厉责罚。”寒阙请罪道。
“我镇北王府不许随意责罚军士,违者重处。地窖里实在是单调,连我都觉得无聊了何况孩子,再说他们也没犯错,何必如此严厉。”景澈私下里一直和军士你我相称,怎么都不肯改,因为从不端皇子的架子,早先还被当成过师爷。
“想玩便玩吧!没事的。”景澈目带怜爱的看了看两个小孩子,两个小孩子却惭愧的低下了头,规规矩矩的缩回了角落,小心翼翼的看着近卫长。
景澈被两个小孩的表情逗的噗嗤一笑道,“我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他们呢!给你们讲讲我15岁时候的事情吧!”
“咱们好好听听你们殿下的丰功伟绩,来先拍拍手给殿下助兴。”王纯带头拍手起哄。
咳咳,景澈清清嗓子,坐到了那两个小孩子身边,“我十五岁那时,还在青州。有一次去逛集市时听进城卖货的老妪说他们那里山匪横行,搅扰村舍,还抢他们的牲畜。那时候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激愤之下半夜偷偷溜出王府,去找土匪头子挑战去了。结果?结果?”景澈卖了个关子,略带狡黠的看向他们,“你们猜,猜对了有奖。”
“殿下智勇双全,一定是大败土匪。”
“对啊!殿下武艺出众,一定不会输。”
见景澈一直摇头,两个小孩子谨慎的猜测道,“难不成殿下被狠狠打了一顿吗?”
一旁的寒阙气的直瞪眼,差点赏两个小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