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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他很清楚这些文臣所谓的政治正确就是不能和皇帝站在一条战线上,否则就会被大家抛弃,成为奸佞之臣,失去执政的基础,哪怕是内阁阁臣也是一样的下场,所以申时行和许国他们才会一直担任群臣的马前卒。
而王锡爵的话,听起来就有点大逆不道的味道,难不成,这老家伙还真的想和那些读书人老爷干一仗?起内讧?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朱翊钧尝试过使用嘉靖爷爷的招数来分裂群臣维持自己的独尊地位,然而很快就发现嘉靖爷爷这一套已经被臣子们吃透了,玩不开了,硬是要玩下去只能反过来被玩,朱翊钧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很快就放弃了弄巧成拙的做法,玩起了非暴力不合作,他拿群臣没办法,而群臣拿他也没有办法。
王锡爵正是洞悉了这一点,才绞尽脑汁的想出了折中之策,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折中之策未必能起到他所想象的作用。
“臣老迈之躯,虽死无憾,可陛下在万历十八年曾许诺,要在万历二十一年册封太子,如今满朝上下都在等着陛下做出决断,兑现诺言,惟今之计,陛下,若继续与群臣对峙,恐于大明不利,因此,老臣建议陛下,三王并封!”
“三王并封?”
朱翊钧这些日子是有忧有喜的,喜的自然是萧如薰打了大胜仗,还给大明弄了那么多钱,忧的就是这无论多少钱都无法应付的册立皇太子之事。
万历十八年国本之争最为激烈之时,朱翊钧被逼的没办法,牵着皇长子朱常洛的手,在众大臣面前作秀,表现天家父子亲情浓厚,不似外界所说那般势同水火,以此来搪塞群臣,后来又以皇长子年幼,要等几年再行册封典礼,当时正值多事之秋,群臣眼见皇帝妥协,以为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也就答应了。
现在三年之期已到,皇帝到了应该要兑现诺言的时候了,群臣翘首以盼,等着看皇帝兑现三年之前的诺言。
君无戏言,皇帝食言,影响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所以,朱翊钧相当烦恼,他还是讨厌朱常洛,喜欢朱常洵,作为父亲,作为皇帝,他认为自己有权力去决定谁来做他的继承人,继承这大好河山,可是现在他却根本做不到。
嫡长子嫡长子,都是这嫡长子给闹的啊!
朱翊钧最为烦恼的事情,现在被王锡爵这一说,他似乎找到了解决的途径。
“三王并封,将长子常洛、三子常洵、五子常诰同时封为藩王,虚太子位以待,王锡爵,你是这个意思吗?”
王锡爵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群臣会答应吗?朕这样做,群臣难道会看不出来朕不欲立常洛,而要改立常洵的意图吗?”
王锡爵开口道:“群臣是否认同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三王一定要封,陛下可以说,这是为了嫡长子考虑,因为皇后册立了,但是皇后却无所出,若是封了太子以后皇后又生育了,这叫皇后如何自处?因此,陛下不得不以三王并封之举安抚皇后之心,数年后,如果皇后仍未生育,再行册立太子,此举最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