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那女孩搂着那少年的脖子,辗转的吻着他的唇。
青涩,毫无技巧,就只是唇与唇的接触而已,但看得出女孩的喜爱以及紧张,那是喜欢时才会有的表现。
纵然他已经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其实接吻再正常不过,但莫荒年还是被这样强烈的画面冲击的窒息了将近十秒。
心脏被死死攥着,连舌尖都涌出了血腥味。
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很多年前,他跟苗苗好几次接吻的时候,秦蛮蛮当时的苍白的脸蛋跟痛苦的眼神。
原本觉得无关轻重的画面忽然变得无比清晰——
他想起蛮蛮那时候的表情,她也是那么看着他,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看得出十分伤心跟委屈。
他那时候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无非是接吻而已,就算是上了床,对于她秦蛮蛮来说,他也是她丈夫,他知道她爱他,舍不得跟他离婚,所以他……肆无忌惮。
莫荒年有些恍然大悟的想,原来他是真的是在肆无忌惮,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就那么放心,觉得一个爱他的女人可以承受住他跟别的女人亲热。
爱他就承受不了么?那么他现在……又为什么觉得承受不了?
因为……他爱她吗?
莫荒年俊美僵硬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他死死的压了下去,胸腔内气血翻涌,搅的他撕心裂肺。
尽管他用尽全力的在压抑,可那股子冲动还在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他甚至想立即冲过去将拥吻在一起的男女拉开,把她抢回来。
可他怎么能跟青衣抢,如果她的未婚夫换成任何一个男人,蔚谦也好其他人也罢,哪怕是墨时澈,他都能毫不犹豫的弄死。
但是唯独段青衣不行,他真的做不到。
莫荒年滚动喉结闭上眼睛,为什么老天爷让他十八年后遇到重新投胎的她,却让她的未婚夫是青衣……是对他的惩罚吗?
身后忽然传来秦父客气的声音,“大祭司,您还不休息吗?”
莫荒年蓦地回过神,像是脸上的哀伤一时之间无处掩藏,有些狼狈的别开了脸,沙哑的应,“嗯,马上休息,谢谢今天的招待。”
秦父摆摆手,“没有,您不嫌弃就好,”他侧首看见秋千边拥吻在一起的男女,笑了笑,“这俩孩子又腻一块儿去了……您别介意,他们啊,从小就感情好,青衣吃饭的碗蛮蛮都要用。”
莫荒年垂着眸,淡淡道,“嗯,感情好是好事。”
两个人感情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吧。
秦父把家里最大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莫荒年住,被褥都是新弹的棉花被,还一个劲的让他不要嫌弃。
莫荒年回想起以前在秦家堡做男奴的时候,他跟青衣都是睡在马厩边上,两个人只有一床很破的棉絮,每天夜里很冷的时候,青衣就偷偷把被子全都盖在他身上。
甚至知道他容易感冒,青衣会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他的脚,或者去偷别人的被子来给他盖,第二天宁愿挨管家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