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也许我真的恋爱了,因为只有恋爱才会如此盲目。
富江用从屋主处抢来的钥匙打开房门。
这是一个家境平凡的人家,屋主是一对老龄夫妇,大约已经六十多岁了,双鬓斑白,蜷伏在主卧室里昏迷着,姿势和气色都显而易见地没什么中气,就像两块即将燃烬的烧碳,灰白色。
对这样的两个老人家动粗,即便是事非得已,我的心中仍充满歉意,因为富江似乎并不打算道歉的样子,所以我主动代劳了。不过没有唤醒两人,只是在富江走开后,悄悄地打心底说一句“抱歉”。当然,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弥补他们所受到的惊吓的东西,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带咲夜离开,不要将他们也牵扯进非日常的战斗中。
咲夜就躺在客房的床上,如同睡美人一样平静,脸上的血气似乎暗淡了一些。我们察看她胸腹间的五芒星,从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只是给人的感觉,似乎比破坏前鲜活了许多。
是错觉吗?可是我和富江都有相同的感受。
“也许……是在吸收咲夜的活力进行修复。”富江犹豫地说。
和我想的一样,考虑到对方是恶魔,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完全过八成。
“先离开这里吧,找个地方休息,之后再考虑除魔的事情。既然有人可以驾驭恶魔,那必定有办法和恶魔进行沟通和捕猎。”
我背起咲夜和富江离开这个社区,在距离市中心商业圈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私人旅馆。
这家店的位置十分偏僻,没怎么装修,招牌被夹在一家药店和一栋陈旧居民楼之间,下方是一排杂货店,在巷道口设了一个窄门,之后是一条锈迹斑斑的铁架梯。
无论外表、地理位置还是规模,都十分容易让人产生退避感,第一个感觉就是已经倒闭或濒临倒闭了吧。但是它的确还在营业,因此心中不由得想,一点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吧。不过若做为临时的藏身之地,的确再合适不过。
“要几个房间?”
“一个。”
坐在柜台处放钥匙的是个老头,他磕磕叨叨地说了一阵,大多数话完全可以忽略过去,不过也从这些话中了解到,这是一家私人楼房改造的宾馆。专门为“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服务。
老头说这话时,口吻和神态都没半点暧昧,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开学以后,很多学生都会来啊,生意还不错。”他这么说。
反倒是富江恭维了他几句,说他有先见之明和识人之能什么的,还用饱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装作恰好偏开视线,打量周围的摆设。柜台的油漆已经剥落了一大片,墙壁曾经打过石膏,不过此时也已经看不出原本白洁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的黄色和黑色的脏渍附着在表面上,还贴着内衣模特的招贴画。
柜台的一侧有货架和冷柜,既有日常用品,也有成人用品。
“小伙子,我这里什么都有,你以后来不需要带任何东西。”老头有些自得地说,从柜台下掏出一盒保险套。“别看我这里店小,可卖的都是名牌货,滴水不漏。啊,对了。”说着又拿出一个药箱,用一种“是男人都知道,不需要暗示”的平淡口吻说:“要不要几粒?”
我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有些尴尬,连连口舌不清地说不需要。老头重复了几句,这才“哦”了一声,刚要放回去,结果富江伸手将钱“啪”的一声拍在台面上,将东西扫进装衣服和现金的袋子里。
老头看了我一眼,啧了啧干瘪的嘴,我立刻感到一股血气上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紧接着就被富江挽住手臂扯进走廊中。
她用钥匙开门后,我立刻躲避什么般快步走进房间里,将咲夜放在床上,身后传来富江关门的声音。
“今晚真是累死了,我去洗澡。”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