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陌的睡眠质量是真的高,即使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一夜他依旧睡得很好,完全没有被打扰。
每天早上都是桑献他们起床之后推醒侯陌,侯陌才会爬起来去洗漱。
桑献起床之后,抬手要推侯陌,就看到了黑色的短发,诧异了一瞬间又换了一个角度去看,确定了床上是两个人。
就算只看到了一个后脑勺,桑献依旧知道这一头卷发属于谁。
邓亦衡的床铺和侯陌头对头,他撑起身子看着桑献的样子觉得有点奇怪,也跟着去看侯陌的床铺,下床的动作都是一顿。
迟疑了一会儿,邓亦衡拿出手机对着侯陌这边拍照,拍完得把手机转小半圈,才能看到正常的方向。
没错,躺在侯陌旁边的是随侯钰。
桑献站在地面上询问地看向邓亦衡。
邓亦衡双手摊开耸肩,也是十分不解。
桑献的位置不太方便,只能邓亦衡伸手推醒侯陌。
侯陌睁开眼睛,打算翻个身缓一缓再起床,结果还没翻过去,睁开眼睛就被吓到了。
他第一次尝试刚刚睡醒,就将眼睛睁到最大。
他和随侯钰面对面躺在他的床上,距离很近,鼻腔里充满了随侯钰身上的味道。
有种……柚子味?
他看着随侯钰睡觉的样子,卷曲的黑发垂下来,有一缕搭在了鼻梁上,眼皮上的“遮雨棚”微微发颤,人却没有醒过来,依旧睡得甘甜。
随侯钰就连睡觉的时候,嘴唇都紧紧地抿着,倔强里透着点可爱。
侯陌目光往下扫,就看到随侯钰还穿着昨天晚间的衣服。
随侯钰白天穿校服,晚上会换上T恤和短裤去洗澡,回到寝室后还会换睡衣,标准的精致男孩。
结果昨天没换睡衣就睡在他身边了?
关键是,怎么睡在他身边了?
他特别小心翼翼地把压在随侯钰身上的腿收回来,都怪他爱骑着被的臭毛病,让他身边有个人他也骑着,还睡得好好的。
撑起身子,指着随侯钰用口型问邓亦衡:“怎么回事?”
“我们还想问你呢?”邓亦衡回答得也特别小声,主要是知道随侯钰脾气臭,不想招惹,回答的声音根本就是气声。
侯陌百思不得其解,又问:“他上错床了?”
邓亦衡觉得很扯:“他是下铺,这错得有点离谱了吧?就算错方向也是去桑献床上啊。”
侯陌看着随侯钰,再看看床铺,有点迟疑:“我怎么下去?”
说着,尝试从随侯钰身上跨过去,结果正卡在随侯钰身上的工夫,随侯钰醒了,突兀地睁开了眼睛,吓得侯陌惊呼了一声:“我去!”
两个人此时的姿势非常尴尬,侯陌还被吓得不敢再动了。
邓亦衡觉得这画面没眼看,直捂眼睛。
桑献却吹了一声口哨,看戏的不嫌事儿大。不知为何,表情里还有一种自己养的猪,终于拱到白菜的喜悦感。
这白菜着实不错,翡翠白菜镶钻石边的,闪闪亮亮,可可爱爱。
侯陌看着身下的随侯钰,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明明没有非分之想却有着做贼的心虚,慌张地解释:“我只是想下去。”
他还真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一个人,估计只有随侯钰这种脸小的能经受住考验。
“那你下啊。”
“哦。”
侯陌就跟做错事的人是他似的,匆匆地越过随侯钰下床了。
站到床底下了,看到随侯钰坐起身整理自己皱了的衣服,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睡我床上去了?”
随侯钰倒是挺坦然的,跟着下了床,找出校服的同时回答:“梦游吧……”
“梦游?!”侯陌震惊了。
“嗯。”
侯陌看着随侯钰的样子,真的有点追问不下去了,谁让随侯钰是一脸“你再问,我就揍你”的表情?
最后他拿着洗漱用品去了水房。
他在洗漱的时候,忍不住想,随侯钰真的是梦游?
在此之前也没看随侯钰梦游过啊,倒是看出来随侯钰是真的失眠了,总能听到随侯钰辗转反侧的声音。
突然爬到他的床上去,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梦游时能做得出来?
他知道随侯钰靠近他能睡着的事情,说不定是失眠了才来他床上?
不过他很快便否定了。
他查过百|度百|科,随侯钰这种体质是不会觉得困吧?睡不睡无所谓,整日里精力充沛,用得着特意来他身边?
随侯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了,会突然不打招呼就来找他?
电动牙刷的嗡鸣声还在继续,他换了牙刷的角度。
之前随侯钰好像问他关于他是gay的事情,是不是随侯钰知道他是一个gay之后,想要勾引他?
虽然他的确对男生感兴趣,但是他现在不打算谈恋爱。
随侯钰是不是有点太主动了?
投怀送抱?
主动爬床?
平时冷冰冰的,没想到出手还挺风骚的。
是不是他最近对随侯钰比较温和,让随侯钰误会了?
他对谁的态度都挺好的,所以这不证明随侯钰有机会追他啊。
该怎么拒绝呢?
直接说吧,随侯钰反将一军,说他自作多情,他就陷入被动之中了。
再去跟随侯钰强调一次自己不是gay?
洗漱完毕,侯陌擦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水房的大镜子有很多水痕,大多是这群男生洗漱的时候到处溅水造成的。
就算镜子模糊,依旧能看到侯陌帅到无与伦比的脸。
真帅。
帅得随侯钰都把持不住了。
拿着洗漱用品走回去,他还在思考,该怎么委婉地,不打架地拒绝随侯钰。
真伤脑筋。
*
对于理十七班来说,运动会简直和玩一样。
他们班里有很多体育生,男女生都有,外加随侯钰这么一个非人类一样的存在,想要赢很容易,想要输倒是需要非常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实力。
在商量项目的时候,侯陌身边围了一群人。
侯陌拿着单子,问:“八百米就没人报了是吗?”
邓亦衡摇头:“我听到八百米就恶心。”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
冉述一直在旁听,忍不住欠欠儿地问:“为、为什么啊?体育生不跑八百吗?”
“不跑?”邓亦衡音量都提高了,“死亡八百米听说过吗?”
“怎、怎么就死亡了?”
“全力冲刺两圈,那真的是跑完得有十分钟生活不能自理。”
“你们不、不是经常跑吗?”
侯陌转着笔回答:“我们曾经一个下午,连续十个八百米,邓亦衡跑完第八个直接吐了。其他人也有一阵子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自此有了心理阴影。”
冉述回头看向随侯钰:“要不你上吧。”
随侯钰“嗯”了一声。
侯陌扭头看了看随侯钰,随后写了随侯钰的名字。
他又看了看其他人,叹了一口气,写了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其他人不是不能跑,就是排斥这个项目,被教练虐待得有阴影了。
他们这群体育生,田径队的报了短跑、跳跃项目,其他体育生长跑也不在话下,反而只有八百米尴尬地留到了最后。
报名接力的时候,他们一直在商量,冉述又搭茬了:“钰哥、钰哥!”
“他能行吗?”侯陌问。
“在、在我钰哥的字典里,就没有‘不行’两个字。”
“所以他的字典里也没有‘行’字?”侯陌反问。
冉述卡壳了一瞬间,随后感叹:“逻、逻辑挺严谨啊。”
侯陌主动问随侯钰:“你想跑4×200米还是4×100米?”
随侯钰回答:“二百吧,我起跑不行,但是可以后面几棒。”
比较擅长起跑的,都是田径队的,他们专门练这个。如果跟其他班的学生比,起步就能比他们先冲出去几个身位。
侯陌舔了舔嘴唇,他在4×200米项目里,还是最后一棒,随侯钰这是想和他创造机会,培养默契?
那他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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