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似有些失望,有些怅然。
明明是这家伙下旨,后宫人等无诏不得入宗政殿。但楚歌并没有反驳,垂头说:“陛下是臣妾错了。”
“朕虽然让人下旨,后宫之人无诏不得入宗政殿。”宫九喘了口气,低低的又说:“可朕又下旨,只要楚歌你来,就可以长驱直入,任何人都不可阻拦。”
抓着楚歌的那手,缓缓的将楚歌的手腕松开,然后落在了床上。
珠帘晃动的愈加厉害,晃动着珠子一个个都带了光晕般,似乎令床内人的声音都有些缥缈了。
“楚歌。”
“楚歌!”
“朕自认为,这一生对你不薄,朕想不通,想不通你是为什么。”
“楚歌,你可不可以告诉朕。”
“告诉朕,究竟是为什么?”
是啊,这一生的确对她不薄,可是再好,宿主也死了,宿主的楚家被满门抄斩,死了。
楚歌没说话,宫九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后,朕没多久了,你告诉朕可好?朕只想要一个答案,并不想对你怎么样?”
他并不想对她怎么样,他若是想怎么样,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他只是,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便不甘心。
依稀可以看到珠帘内那近在咫尺的、骨瘦如柴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子一处。
“陛下。”楚歌盯着那手,缓缓的说:“臣妾做了个梦,梦到了前世,您设了套,步步紧逼,使得楚家不得不自卫,不得不与您作对,最终,楚家被您满门抄斩,我也被您一杯毒酒赐死。”
宫九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这个梦,是楚歌梦到了她的前世吗?
胸腔里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都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无以言说的痛苦。
楚歌,原来是有了前世的记忆啊。
原来如此。
楚歌去掀珠帘。
手再次被宫九的手抓了住。
“是朕,对不起你。”他声音弱而轻,没有半点存在感,珠帘晃动时被烛光折射荡漾出的光晕,瞬间消散,却又似久久不散。
顿了顿,他又说:“朕如今不堪入目,会吓着你,你,你去吧。”
楚歌坐着没动。
她不是曾经的宿主,宫九也不是曾经的皇帝。
她把宿主的愤恨延续在宫九的身上,其实极为无厘头。
其实,这样帮宿主完成心愿的事情本来就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因为不管楚歌做的多么好,宿主经历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
不可能会有任何的改变。
回到过去,其实只是另一种的位面平行而已。
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世界。
这其实,就是另一种方式的发泄,也是另一种方式的伤害。曾经的宿主是受害人不错,但如今,受害者变成了施害者。
思绪飘散,楚歌的目光有些恍惚。
床内的人大约是没听到楚歌离开的声响,他轻轻的又唤:“楚歌。”
“嗯,陛下?”
“楚歌,你可曾……”他一字一句说的极为吃力:“可曾喜欢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