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晚上是睡不好的。”
梁且深看了眼病床上阮听夏努力强撑眉头紧锁的样子,立马让出了位置。
阮听夏其实脑子还是迷糊的很,但对“止疼”两个字格外的敏感,很是配合的把扎了针的那只手递了出去。
这些细节都落在梁且深眼里,又气又好笑。
人一走,不禁出声道:“不是不疼吗,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
听见他这话,阮听夏似有若无的白了他一眼,想回骂又没有那个力气,只能乖乖受着。
好在药效开始慢慢起作用,终于是好受了一点,头也是越来越沉。
梁且深看着阮听夏一点点闭上眼睛,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帮她掖了掖被子,脸上的那些伤看的更加清楚了,花花绿绿肿的老高,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挂了彩,就更比提那些看不到的地方了。
即便是这样,阮听夏一滴眼泪都没掉。
梁且深不敢想象,她在台宁的那些年,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他认识的那个阮听夏,基本上是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受不得半点儿委屈。
印象中最深的一次,还是她和高年级的学姐打架。
具体的原因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廖堇一拉着哭的满脸泪痕的阮听夏来找他,芝麻大点儿的事情哭诉了半个小时,口口声声让他出马去解决。
这种小女生的事情他又怎么会插手,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阮听夏被欺负了本就难受,直接借着这个档口在他门口哭了好几天,比哭丧还要悲痛。
最后还是梁且深屈服了,二十啷当岁的少年愣是充当了一个家长的角色,帮阮听夏讨回了一个公道,他自己都觉得没面儿。
可这丫头倒是高兴了。
梁且深不懂,小的时候她明明很懂借他的势压人,可偏偏长大了,她却不会了。
他伸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头,不禁感概道:“阮听夏,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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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廖堇一时不时就起身凑上去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宋闻景忍不住道:“堇一,你不用担心,且深比你更知道怎么照顾她。”
廖堇一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又最了解那两人不过了,一个比一个倔,不肯多说一句软话。
宋闻景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她坐了过来。
“说说吧,为什么第一时间联系的人是淮安,不是我们。”
廖堇一自知理亏,讪笑道:“二哥,你知道的,我都是为了听夏。”
说到这事,宋闻景更加生气了,“那丫头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都什么时候了,轻重缓急还分不清了,眼下是较劲儿的时候吗!”
廖堇一明白宋闻景这是动了气,也不敢去理论什么,低着头任他教育。
“对不起,二哥,下次不会了。”
宋闻景看到廖堇一脖子上的伤,一下子就心软了,“好了,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们两个小姑娘,这要万一真有......”
话还没说完,梁且深就从病房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