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后就骂道:“你这执政缺女人?”
“不缺。”
“缺美酒?”
“也不缺。”
“那你这么晚跑我这里来作甚!”
“出事了。”
“什么事?”
“王世哲死了。”
“什么?”
“王世哲死了。”
“死了?”
“死了。”
钱喻清说话,永远都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怎么死的?”
“在家中自缢。”
“为何?”
钱喻清拿起旁边的茶,一边喝,一边说道:“说是得了不治之症,病痛难耐,就自缢死了。”
王宗濋的眉心挤在一起,张大嘴巴怪声道:“这种骗三岁小孩的理由,你相信?”
“我相信。”
“他可是要接手香皂坊的人选之一,而且是优先人选,他现在自缢,你相信他是得了狗屁的不治之症?”
钱喻清点了点头:“对,我相信,有人要他死,他不得不死,这不就是不治之症吗?”
“谁要他死?”
“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一点。”
“你在京师认识的商人多,明日把几个后备的商人都叫上,明日就把香皂坊的转卖契约签了。”
“有必要如此心急么?”王宗濋道。
“王世哲的死,就是有人在制造阻力,让朝廷内部的基层官员不敢接手出去,这事拖久了,很多反对者就会以此为理由,去官家那里告状,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所以你是想让一个人起个头,立个榜样吗?”
“正是如此。”
第二日,东京午间报纸的头条:文思院香皂坊被转卖。
这件事立刻在东京城内引起了轰动。
因为购买者是东京城有名的商人,叫马卫东,他是在靖康二年宋金第二次战争结束后,从两淮倒卖粮食到汴京而发家的。
香皂坊被转卖,无疑给国营转私开了个头,立刻引起了民间许多商人的注意。
太府寺衙门开始进入大刀阔斧的对国营商社改制。
正月二十七日的清晨,突然有一群人集结在一起,朝文思院的香皂坊行去,到了门口,他们大声喊道:“抵制恶政!抵制恶政!”
门口执勤的护卫被吓了一大跳,再看过去,才发现这些人都是香皂坊的工人。
他们本想过去阻拦,却被狂躁的人群冲击倒在地上。
人群很快冲进去。
有人大声喊道:“让主簿官出来!”
“我们在这里辛辛苦苦半辈子,任劳任怨,我们的家人就指望这么一点点微薄的俸禄生活,你们却要把我们都赶走,这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我们要见主簿官!不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今日死也要死在这里!”
“死也要死在这里!”
人群即可聒噪起来,更多的人汇聚过来。
新上任的主簿官李崧躲在办公衙署里不敢出来。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东府衙门,然后传到了政事堂。
“我走一趟吧。”钱喻清放下手中的笔,对虞允文说道。
“现在过去,恐怕会有危险,让东府的护卫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