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也不会更可喜。“
…
“在过去的年月里,
烦恼使我的忧愁,
忧愁使我的头颅垂下,
痛苦使我的两颊苍白,
想念着不祥的年月,
思索着不祥的时节。
“风给我带来了不幸,
霜给我带来了痛苦。
风撕去我的绿大氅,
霜扯掉我的好衣服。
我是最不幸的白桦,
我在寒冷中颤抖,
我在严寒下哀愁。”
维纳莫宁听完白桦树的哀愁,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提议:“系着雪白腰带的青绿的白桦树啊!你不要哭泣,茂盛的小树!愉快的未来在等待着你,不久之后你就要流下愉快的泪水,不久之后你就要歌唱起欢愉的歌声。”
在夏季开始的第一天,维纳莫宁在多云的海角一端,在阴沉的海岛上面,将这颗悲伤的白桦树雕制成了新的康德勒琴的琴架。
维纳莫宁看着用树干制好的琴架,他思考着该用什么来制造螺旋,该用什么能让琴栓合适。
直到他看到了院子里的一颗山梨树,它就在庄院近旁的矗立,长着匀称的树枝,每一根树枝上都长着一颗果实,每一颗果实里都有一个金黄色的果核,每一个果核里都住有一只杜鹃。
当杜鹃一齐叫唤,五种乐音就从它们的嘴里流出,像黄金一样流到了山上,像白银一样流到了地上,维纳莫宁就从这里造出了螺旋,伟大的歌者就从这里供应出了琴栓。
维纳莫宁看着制造好的螺旋与琴栓,他就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还缺少了的五根琴弦,我该去哪里寻找?”
维纳莫宁沿着草原慢慢彷徨,寻找的琴弦的最终的归途,他看到草原上坐着一位姑娘,山谷里还有一位女郎,姑娘并没有啼哭,女郎也并不十分高兴,她柔和地独自歌唱,唱着她心中属意的那位爱人,唱的黄昏快快的降临。
直心肠的维纳莫宁脱掉了鞋子向她走去,脱掉了袜子向她跳去,一直来到她的身旁向她轻轻地诉说起铸词:
“姑娘!我要你的头发,
美人!把你的头发给我,
给我头发去做琴弦,
弹奏出永久的狂欢。”
姑娘十分恬然的看向了维纳莫宁一眼,似乎是在确认维纳莫宁是否就是祂心中的那位情郎,…………直到最后祂拨起了她柔软的鬓发,拔下了七根头发,交给了维纳莫宁,去弹奏那永久的狂欢。
……………………
在经过了一段无比长久的时间之后,维纳莫宁终于制成了新的康德勒琴,他感到了欢畅是如此的逼近,将琴架转向了天空,将琴钮支在了膝上,调整起琴弦最后的音色。
康德勒琴被横在了膝上,十个指尖搁上琴弦,灵巧、柔软的手指轻轻向外弯曲,斑驳的木头就发出了和谐的声音,小绿树就发出了响亮的歌吟,姑娘的头发在愉悦的欢呼,黄金的杜鹃啭鸣的歌唱。
山岭在颤抖,平原在响应,石山发出响亮的回声,波浪摇摇晃晃的跟随,水中的砂砾努力的向着欢愉移动,树枝在草原上乱蹦,树林在欢呼中波涛。
卡勒瓦拉国的人们就像奔腾的河流一样聚集,少女们喜笑颜开,母亲们心花怒放,孩子们跪在了地上流泪,她们倾听着这弹奏的乐音,惊异于自己的欢畅。
还有许许多多的英雄,他们将帽子拿在了自己的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老人,他们都将手垂在了身旁,他们倾听着康德勒琴的歌唱,惊异于自己的欢畅。
他们唱起了同一种声音,他们颂扬着同一句词句:
欢愉的歌声奏响我们心间,
就像美好的创造与我同行。
…………………………
只要辉煌的月亮依旧照临,
只要闪耀的太阳依旧光辉,
在我们长长的一生。
动人的音乐远远的流传,所有活着的生物,没有一个不前来倾听。
森林中的野兽直立在自己的爪子上,天空中的飞鸟停留在邻近的树枝中间,游水中的鱼儿迅速的赶往了岸边,爬行地下的虫豸急急地松软了泥土,它们都转过身来倾听,惊异于自己的欢畅,享受着这永不停息的狂欢。
维纳莫宁弹奏着这最动人的音乐,连续三天三夜的永不间断的弹奏,直弹到枞木的屋子里的屋顶也大声的回响,直弹到枞木的墙壁也在大声的歌唱,门窗也在吱嘎的回应,地板与家具在迸溅的活跃,一切的炉石都活动的放肆,房屋的柱子在互相的对歌。
维纳莫宁弹奏着这最动人的音乐,连续三天三夜的永不间断的弹奏,让音乐在松林里行走,让乐音在枞林里彷徨,松树们都向他低头,枞树们都俯伏在地,松果在他脚边的草丛中围绕,针叶在他的周围散布。
维纳莫宁弹奏着这最动人的音乐,连续三天三夜的永不间断的弹奏,当音乐急急地穿过绿林,当乐音匆匆地跨过草地,叶子都愉快地向他招呼,草地都发出欢喜向他邀请,野花向他突出迷人的香气,嫩苗也将头颅向他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