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孔馨月抱了抱她,忍不住又叹息:“嫉妒,又忍不住被他吸引……所谓爱恨交织,正是如此吧。”
她摸了摸阮枝半散在脑后的长发,突然觉得有点心疼阮枝:“怀着这样的心情,却仍然大胆追求,不畏流言与伤害,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呢?”
她,乃至其他所有对阮枝恶言相向、冷语相对的人,压根没有认真了解过阮枝,不知道阮枝背负着什么样沉重的事物,妄自对她,这一切,又何尝不是出自嫉妒心呢?
孔馨月越想越难受,潸然泪下:
“想着是嫉妒,可连半点伤害萧师弟的举动都做不出来。”
他们都不如阮枝,都应当愧疚。
阮枝没想到孔馨月说着说着还哭了,极为惊恐,连那句“原来你也嫉妒萧约”都没能说出来,忙不迭拿手帕去给她擦眼泪,嘴里慌乱地道:“你别哭啊,这……哎,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嘛,人要学会放过自己,不做这一件事,还有千万件可做的事。”
劝了一会儿,孔馨月总算是不哭了,两人携手回屋,总算不必在更深露重的时候在院中吃冷风了。
阮枝回了房,发现储物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那里面可放着她几乎全部的身家,当即又出门去找。
她走到院中,半弯着腰仔细查看,因她的储物袋是墨蓝色的,在有植物的夜间院落很容易看漏了。
一双乌色长靴跃入视野。
无声无息,十分突然。
“!”
阮枝吓得瞬间弹起,整个人就要往后仰,身体先于意识开始逃跑,导致了身体的不平衡。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了回来。
阮枝挣了一下,却没对方的反应快,也终于得以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是萧约。
大晚上的,他怎么在这里?
“……萧师兄?”
虽说看清了脸,阮枝还是怀揣着谨慎的心理出声,带点些许探寻。
“是我。”
确实是萧约的声音。
从布料外透出的温度也是温热的,应该是人没错。
阮枝抽回手的同时,萧约也松了手,并先一步发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吧。
阮枝后悔自己没有占领先机,只得答道:“我的储物袋掉了,我回来找。”
萧约好像点了下头,但是动作幅度很小,阮枝没太注意。
她将问题又抛回去:“萧师兄又怎么会在这里?”
萧约:“……”
萧约自然是一直都在这里,看见了阮枝,顿时回想起片刻前她与孔馨月的那番对话。
嫉妒?
爱恨交织?
听上去有点荒谬,可有不得不承认是最符合事实的答案,否则怎么解释她近段时间种种反常的行为。
‘萧约,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一直活得很糊涂。’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怀着怎么样的挣扎?
萧约第一次知道,阮枝心中除了表现出来的爱意,还有那么多不可轻易道出的复杂情绪。
然而正如孔馨月所说,即便如此,阮枝也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的行为。
她仅仅只是不再追逐他。
萧约甚至不敢顺着这件事往下深想,他隐约知道自己不能去面对更深的事实,理智上抗拒着沉沦在这件事中,间或翻涌出难言的酸涩感。
故而他的思绪愈加繁杂纷乱,才迟迟等到了现在,还未离开这座院子。
他没想到阮枝会折返,两人照面的那刻,并不只是阮枝因为惊吓而心绪起伏,他同样莫名地失控、失衡。
“萧师兄?”
没有等到回答,阮枝又喊了他一遍。
“……赏月。”
萧约干巴巴地扯出一个答案。
他人生中就没有这般荒谬窘迫的时刻,还要为此圆谎。
——温师兄说得对,人果然不能撒谎。
阮枝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幕,零散着有几颗星,但绝对没有半点月亮的影子。
她缓缓重复道:“赏月?”
萧约艰难地瞎扯:“方才,月亮短暂地出来了一瞬,现在又被云层遮蔽了。”
——一旦撒谎,就要用一生来圆谎。
果然如此。
这番血泪的教训,如今想来,正是振聋发聩。
阮枝:“……”
什么叫“月亮短暂地出来了一瞬”?
是出来跟你玩捉迷藏的吗,然后刺溜一下就躲回去?
萧姓男主的撒谎技术,顶多骗骗草履虫了。